苏暖暖马上道,“暖暖,苏暖暖。”
男人打量着她,目光莫名带着逼人的味道。
苏暖暖这个时候也不在意,“你忘了么,那日多亏了你从马贼手下救了我,没想到今日竟又碰见了你。”
她刻意不去说明对他身份的怀疑,这种奇怪的地方,为何他会在此,为何他会在那个怪异的房子里,为何看见现在这种异象,他面上毫无惊诧之色。
她轻轻一笑,神色看上去是一片善意,“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马贼?”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一声嗤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紧盯着苏暖暖的眸子,眼眸微眯。
月光照耀,他长长地睫毛在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暗影,模糊了喜怒,“是你将我带到此地?”
苏暖暖点头,“没错”,她正想说在那房里看见那只不知是什么的猛兽,忽然之间脖颈倏地一紧。
却是这个男人掐住了她的脖颈,目光如寒潭,“说,你是如何进入破渊之地?!”
苏暖暖呼吸一下子变得极为艰难。
她惊骇看着这人,两只手用力去掰开脖子上的钳制,然而脖颈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窒息而亡时,手上的力道却是松开了。
就听他道,“你非修行之人?”
苏暖暖咳得快喘不过气来,这个人下手太狠了,这几日她先是险些丧命于那个黑角子手上,现在又差点被这个人掐死。
此刻她心里满是懊恼,面对那猛兽时,她行动快于思维,也不知当时自己是怎么了,竟想着保护他。
现在果真是成了东郭先生。
她喘了一口气,又惊又气,“什么修行,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你刚才是想杀了我?”她的声音还带着嘶哑,刚说完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好看的唇角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非修行之人,却能破了我在此设立的结界,破渊之地你竟就这么走了进来,这倒是有趣。”
他再一次提起破渊之地,苏暖暖心道,原来这古怪的地方竟还有个名字,只是这名字听上去也似也不简单。
看上去她是意外来了这不该来的地方。
这个人显然不欢迎她,她心里极快想着对策。
苏暖暖心下一动,半真半假道,“我不知道什么结界,因被人追赶我才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这才到了这里,后来我便在前面发现了那处房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你昏迷不醒,我怎能坐视不管,偏那时有一猛兽闯了进来欲攻击于你,我便带着你逃了出来。”
苏暖暖说前半句时,他看着她的眸子,嘴角若有似无扯了扯,待听到最后一句时,神色却是变了变。
“猛兽?”他眸色微微一沉。
苏暖暖道,“我从未见过这种野兽,全身金黄色,似狼,一身毛发长得几乎快要垂到地上,而且它有很长的獠牙。”
男人却没有再追问,只哼笑一声,“金火兽竟然没有取你性命?”他垂下眸子,静默下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金火兽?
显然,他识得那只猛兽。
苏暖暖捂着脖子退后几分,紧紧盯着他,“既然你已清醒,我便放心了,我还得继续寻找出口,现在就,就不打扰了。”
她转过身去,想快步离开。
然而脚下却似千斤重,根本挪动不了半分。
苏暖暖转过头来,眸子一丝惊慌闪过,不过很快她又带上了笑意,“敢问阁下这是想做什么,莫非还有话要与暖暖说。”
他却是面无表情,只冷看着她,“你既已扰乱我的清修,又怎能全身而退?”
苏暖暖一惊,蓦地反应过来,原来他之前不是昏迷,竟是在修行!
她竟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心中微乱,面上歉意却看上去甚是真诚,“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有危险。”
圆月高照,夜风将他宽大的白袍吹拂的呼呼作响,他一直坐在地上,苏暖暖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竟还带着一丝苍白。
“苏暖暖。”
他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苏暖暖心中一紧,与他四目相对。
他清冷的眉眼在月色下更显寒漠,“你过来。”
苏暖暖怎敢过去,她掐住手心看着他。
他眉目间染上寒霜。
倏地,就见他抬起手来,手掌翻转之间,白光一现,苏暖暖不受控制地向他移去。
苏暖暖大惊,“你要做什么?”
白光自他手中消散,苏暖暖只觉膝盖骤然一痛,在他面前跪倒下来。
“你似乎不是很听话。”他淡声道。
疼痛从膝盖逐渐蔓延至全身,冷汗从苏暖暖额上渗出,她咬牙道,“你真要杀了我?”
他道,“我如今筋脉凝滞乃拜你所赐,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但你若想就此轻松离开却是不可能的。”
疼痛感越来越强,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血肉一般,苏暖暖痛的一声闷哼,“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在我恢复之前,你便在此供我驱使。”他道。
疼痛让她的五脏六腑都似乎颤抖起来,苏暖暖紧咬咬住牙关。
男人淡漠的看着她,继续道,“如若你不听顺于我,那你遭受的惩罚将会比现在更甚。”
还有比这种疼更骇人的法子?
苏暖暖几乎快承受不住了,她紧紧捂住腹部,脸色痛苦,艰难道,“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去做就是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男人似乎很是满意她的回答,挥袖一扫,她周身的疼痛瞬间消失。
苏暖暖劫后余生般瘫倒在地,只觉刚才的疼痛似一场噩梦,她再不想经历一次。
“你记住,我的名字叫百里无尘,从现在开始,你要听命于我。”他盯着苏暖暖的眼,夜风将他发丝扬起,圆月不知何时移到了他的正上方,径直在他身上投下一层光晕。
这一刻,他似一个不容拒绝的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