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暗暗沉沉的挂在天边,月光也冷冷清清的散落。
深黑色的天幕看不见一点遗落的星子,只有皎洁的月亮,无私的,慷慨的散着它的光。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也不敢回头去看杏子。
心跳紧紧的揪着我的脑神经,嗓子眼带着难熬的苦涩。
我并没有所谓的勇气去拉上她,我害怕会被拖慢脚步。
到今天为止,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
可能穿越到番剧里面,确实是一件很棒的事吧,毕竟我在三次元也没有什么能称得上的牵挂啊。
算起来,佐久津果然吃亏了吧。
虽然是女高中生但其实没什么亲朋好友,这是可以说的吗。
唯一能称得上的好友还是网友[死去能找到活着的价值吗]。
她很喜欢说一些很富有哲理的话呢,不管怎么听都觉得很像中二病,毕竟类似于牺牲一个人救所有人的情况,也太难想象了。
所以我坚信对面一定是个中二病晚期的可爱少女啦。
应该早一点见面的吧,真可惜。
我凭着我的记忆判断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回院子。
我将我能看见的重物拖到门前,其实是知道这样并不会有用的,但哪怕真的阻挡了那么一瞬,也很好。
在关紧远门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控制不住的抱膝哭泣,为什么啊,活着真难。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了。
没关紧的门窗透出稀疏的晨光,原来,原来要天亮了吗?
我满眼都是最后杏子看我的样子,她也想要活着的吧,为什么不开口呢。
我不会拒绝她的,我不会,拒绝她的,我反复的告诉自己。
在晨光渐明后,我才移开挡住门的器物,我看到杏子躺在路边,没有身体起伏,像被主人遗弃了的破布娃娃。
模糊的泪水充满眼眶,我跪坐在她身旁,抽噎着祈求她不要死去,满心满眼的无力感充盈全身。
这真的是新世界吗,明明没有一点实感。
难道达成【BE】就能博取烂俗的眼泪吗!
我拖沓着和服,深深浅浅的跑出佐久家,跑在泥土路上,脏污的泥点染脏了和服下摆鲜艳的樱花。
土路很不好走,至少我很讨厌,在我跑丢了一只木屐后,就干脆将两只木屐都丢掉了,赤着脚跑在干煸的泥土上,沿路跑到了镇子上。
“请问,警署在哪里?”我敲挨个的敲着门,许是我现在的造型真的太差劲了,在连续敲了几扇门之后才终于有人给我开门了。
那是一个和果子店,店门边还印着一个花纹绮丽的紫藤花,满院子栽着漂亮的紫藤花。
年迈的老妇人弯着慈祥的微笑开门倾听着我的诉求。
我实在是太累了,在一整天没有吃饭后还进行了高强度的运动,头脑混乱都不知道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后,我恍恍惚惚的看到视线开始向下移,最后在老妇人伸出的手面前重重的砸在地上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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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雪白的墙壁,手上还连着葡萄糖的吊瓶。
守在我病床旁边的是个面生的男人,四十几岁的样子,留着胡茬,但却不会显得很邋遢,反倒有一股斯文气。
“你醒了,要喝点粥吗?”男人支起身子询问我。
我警惕的盯着他,最后小声的说,“杏子。”
“还活着,在楼下的病室里,共抢救回四十七人,发现尸体十二人……包括佐久夫妇及佐久彦。“男人讲述着他所知道的消息,“我是佐久润一,你父亲的哥哥。”
我沉默的看着他,他给我的信息并不能让我有类似于难过的情绪,满打满算也不过来到这里几个星期罢了。
而我并不知道死去的佐久是否真的有这个亲戚,但我除了相信他好像没有其他的路能走。
……哦对,这名字挺高级,或许津的父亲就叫佐久润二也说不定呢。
“你怎么发现我的?”我用沙哑的嗓子说这话,粗劣的声音不复佐久津阴柔,优雅的嗓音。
“户部太太发现你送你来医院的,警署及医院去佐久家进行清理。”佐久润一说,“或许你有时间还能去感谢他们。”
我瞧着窗外灰沉沉的天没有说话。
“你要收养我吗?”我猝不及防的开口问道,按照我的直觉,我可不认为他是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
“不,按照法律,十六岁你就能够独立生活。”佐久润一看了眼表说,“我没有兴趣带小孩。”
“是吗?我不能饿死。”我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继承佐久家,但是我总不能真的饿死街头。
那是钱诶,谁能忍受钱从手里白白的流出去。
“你付不起高昂的遗产税吧。”佐久润一轻笑,笃定的说,“佐久家本就是一体,被分开了,那当然也是时候合并了。”
“我在京都有一套房子,你大可以搬到那里去,除此之外我会定期给你邮送生活费,直至你二十岁成年。”
“你早就打算好了?”我坐在病床上看着彩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巧合罢了,只不过我个人挺喜欢这个巧合。”佐久润一转头对上我深绿色的眼睛,“对了,你需要我查查凶手么?”
“不,我知道凶手是谁。”我撇过头放空思想。
佐久润一诧异了下,终于正眼看了看我,才又笑,“润二要是有你这么聪明可就好了。”
“你真是不像润二的女儿。”
原来真的叫润二吗,起名可真随意。
我陷在柔软的被褥中,乌黑的长卷发懒散的散在枕上,却莫名觉得很吸引人。
“这样的评价真可怕。”我随口说着,“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死亡。”
“你也不在意。”佐久润一精准的接过我的话,“毕竟我是作为庶男子的嘛。”
庶子?让正妻的亲子随庶子的名,佐久家的老爷可真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