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愁,不好吗?
若是慕泠槐,她就要自由,像是陈王那样的自由,不用担心吃穿住行,还能专顾自己喜欢的事情。
正是这样,慕泠槐对上辈子的卞良佑印象还算深刻,因为她从那一面和旁人的廖廖言语中,认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于是这辈子再见到他,慕泠槐起初是意外的。
但她又不认为自己会判断失误,所以从最开始,她就对卞良佑有所怀疑。
他那样的人,无心权势,对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哪怕重生,也不至于如此性情大变。
所以慕泠槐对他频频试探,几次三番下来,慕泠槐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卞良佑的躯壳里面住着的人,也绝不是他自己。
至于是谁,慕泠槐隐隐有了一个怀疑对象,只是没有证据。
她偏头看了一眼卞良佑,那人刚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盘子里。
真的很像,慕泠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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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慕泠槐托人告知谢安宁,自己要出府几日,让她不必担心。
慕泠槐此次出宫,说是为了购买铸剑用材。此言虽虚,但却不假。
上辈子最后那段时日,她为报家仇,荒于练功,这辈子幸得重生,她要把那段时间,重新找回来。
于是她决定在五日内,逛遍嘉宁城,购买下所有可用之材。
而且阿难死后,就无人再给卞良哲通风报信,慕泠槐计算,至多五日,卞良哲大约就会从京城赶至此处。
这也是她和谢安宁商讨过后,为谢家寻来的生机。
她本想直接写信,告知卞良佑自己现在何处。转念一想,又觉得那样太过刻意,不如等卞良哲自己发觉,慕泠槐也好借那天自己阻止谢安廖编排他一事,在卞良哲面前再刻意地表现一把。
因为谢安宁的关系,那群杀手暂时不会动手,只要卞良哲到达嘉宁,谢安宁会立刻前去“投诚”,届时慕泠槐再从旁不经意地劝说两句,谢家危机,应当暂时可解。
所以她最多只有五天时间是属于自己的,慕泠槐决定好好享受。
不想她前脚刚出谢府,还没有走出一里地,卞良佑就追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慕泠槐问。
卞良佑拿出一柄白玉扇,道:“给你送把扇子。”
慕泠槐垂眼看了看,那扇子的扇柄是白玉所做,瞧着就光洁,摸上去,想必更加舒适。
她伸手接过,试了试手感,确实和她想的那般,冰凉凉的,让人心里都能感觉出爽利。
“谢谢。”
“你出府做什么?”
“到处转转,看有什么好玩的。”
“那带我一个呗。”
“为什么带你?”慕泠槐看他一眼,“我一个人才方便呢。”
“你要是不带我,我在谢府就太无聊了。”卞良佑道:“马骐是你的人,谢小姐还在观望,谢公子又太活泼。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最舒服。”
慕泠槐“啧”了一声,突然问他:“陈王府不是有一个和你一起待在那里照顾了你很久的王伯吗?怎么最近都没听你提起?”
卞良佑呼吸一滞。
还是试探。
他道:“王伯年纪大了,受不了长途跋涉,我找了人在府里照顾他。”
“都这样。”慕泠槐随意笑笑,道:“我爹娘也是,以前还愿意出门,现在就乐意待在府里,哪也不愿意去。”
说这些话时,两人都是朝前走的。
卞良佑知道了慕泠槐是默认了带自己一起,心中轻松了些。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和慕泠槐一起,刚才说的那些理由,大多都是随口胡说。他胡乱说,慕泠槐也胡乱听,并不会真的相信。
卞良佑也知道慕泠槐并未相信,这是两人心中都不曾表明的默契在作祟。
慕泠槐要卞良佑证明给她看,他是配坐那个位置的。
可若是两人接触太少,就很难证明这点。
所以慕泠槐默许了,他顶着那一张脸,同她在城中游玩。
只是看多了几次,慕泠槐还是觉得影响心情,但是卞良佑那张面具,好像有些太过惹眼了。
嘉宁城繁华,城中喧嚣热闹,若那张面具贴在脸上,怕是会引得路人频频注目,连带着注意到他旁边的自己。
如此一来,估计不需要五日,卞良哲两日内就能顺着风声,来嘉宁城寻自己。
慕泠槐可不想这样。
于是她在一家小贩那里,买了两个只能遮住一只眼的黑色眼罩,将其中一个递给卞良佑,“戴上。”
卞良佑不是很想戴,见慕泠槐坚持,还是不太高兴地接了过来。
紧接着,他看见慕泠槐把另外一个戴到了自己左眼处。
卞良佑的不开心没有了,慢吞吞地将眼罩戴到右眼前。
正准备往前走,慕泠槐突然抬手,把自己的眼罩解了下来,攥在手里,“我突然觉得,两人一起戴,好像太招人注意了。你戴着吧,我就不戴了。”
卞良佑:“……”
不过好像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