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胸環觀四周。
「我們大學部第一天進校園,都需要提出識別證給工作人員的。」周宴拿出專業耐心對他認為的新生解說。
「我叫陸雁年,今年進研究所一年級。」陸雁年簡短解釋。
看來這周宴,是個沒眼力價的人阿。
「什麼?」周宴頓時語塞,打開手裡文件檢查新進學員名冊,確認沒陸雁年這名字後,趕緊道歉:
「研所一年級?學長您好!是我搞錯了!很抱歉對不住您!希望別冒犯了!還是我這就帶您到研究所部門?學長對不起,我……」
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學弟,陸雁年也不忍再多說什麼。
「沒事,走了。」語畢後陸雁年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窗內新生響亮的自我介紹,突然感到一陣好奇。
四年前的這日子,他也曾這樣介紹自己。然後遇到了林堇。
「我是陸雁年。」
那一年,他看著台下對他投射的目光,簡短的這麼說。
那天帶他進校園的人,是林堇。
就這樣的依賴,他跟林堇糾纏了幾年。
撇了下頭放掉那些回憶,把那些畫面甩出腦袋。
此刻陸雁年好奇隔了四年,大學新生怎麼評價自我。
於是他不理會身邊認錯的學員,對於帶學長走錯教室而直冒冷汗感到焦慮的周宴,倚在窗邊看著新生自我介紹。
總有那麼幾個被訓練過的學員,懂分寸,瞭解人情世故。
陸雁年看著長相端莊可人,白皙臉蛋尖下巴的嬌小女孩自我介紹:
「我是於筱帆,單于的于,筱的筱,揚帆而行的帆。我喜歡畫畫,英文詩與古典樂,如果各位同學有興趣,歡迎與我一起切磋琢磨。」
聽完以後,陸雁年轉身就想離開。
無趣。
這樣有禮疏離的自我介紹,在他的成長過程彷佛是應該例行的文字檔一樣,複製貼上總是重複,毫無新意且平淡。
「走了。」陸雁年甩起肩包到後背,拍一下周宴肩膀打招呼。
「學長好走。」周宴立即弓起肩膀鞠躬。
本來要離開的陸雁年,卻被一道聲音留住了腳步。
「大家好!我叫顧曦!顧茅坑的顧!尿尿很稀的稀!」
陸宴年挑起濃眉,富撓興味地轉身。
「我既沒啥才華更沒學什麼藝!可是我之前去看牙醫,他說我笑起來會露出八顆牙,微笑時候露出八到九顆牙、這是牙醫界的微笑黃金比例。所以我是微笑的黃金比例。」
黃金比例?
「噗!」
被周宴拉進教室旁觀的陸雁年注視著杵在台上呆立的顧曦,忍不住笑了出聲。
這樣的對白,正常人怎麼能說得出口?
陸雁年心想。
黃金微笑。她怎麼好意思自我形容?
陸雁年倚著窗端詳著此時正驚慌失措的女孩,在台上胡言亂語後又發呆,觀察台下一片靜默後又匆忙下台,沉浸自己的世界裡。
好笨。他在心裡給她評價。
是不聰明,但他覺得可愛。
她的模樣是他喜歡的樣子。
不高不矮的身形,約莫163公分,靈動的大眼與充滿膠原蛋白的鵝蛋臉,白皙豐滿的身形,是他記憶裡母親的模樣。
不過在他記憶的母親總是從容,不像眼前這女孩一樣驚慌。
真可愛。
三個字的形容詞突然從他心裡竄出。
糟糕,他竟然說出可愛這種形容詞。
陸雁年全身一抽緊。
上一次說可愛的情景,是第一次跟林堇去遊樂園玩時,看見她頭髮黏滿棉花糖的樣子。
他說她可愛,就這樣跟林堇糾纏了數年。
甚至林堇的外型,不是陸雁年喜歡的類型,稱不上可愛,儘管她高瘦修長,五官清晰立體,秀氣清朗,細長的眉眼。
再看了一眼教室裏,女孩手忙腳亂的面對牆壁整理自己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在整理扣子,冒失的樣子差點又讓陸雁年嘴角失守。
顧稀。
陸雁年記住了這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