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若以马车代步,约摸一个时辰就能到山脚下。
顾沉晏三人到了山脚时,刚好才到午时。
因着山也不算很高,顾沉晏就提议道:“索性一鼓作气,到了山顶再歇息进食,如何?”
"好!"王、林两人亦是点头同意。
三人商议之后,又说以谁先到顶为博。
“若是我先登顶,两位师弟须得为我烹茶一月。”王豫之笑咧咧地说。
“你必吃不到我们的茶。”
顾沉晏笑着摆手,而后问林恒:"三师兄要以何注?"
想了想,林恒笑道:"若我先上去,师兄跟师弟都得指出我一处不善之处,并督促我改之。"
居然是想的这个……
顾沉晏敬佩地赞道:“三师兄真君子也。”
“沉晏你呢?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就是。”王豫之又问。
顾沉晏见他如此,眉尖一挑,笑道:“我若侥幸赢了两位师兄,你们须得一人写一个大字给我。”“何字?”
顾沉晏笑着说了一声“‘服′字”,而后撒腿就跑,登时把两人甩在身后。“好你个顾沉晏!敢这般戏弄师兄!”王豫之笑骂一声,便跟林恒追了上去。一路上,三人时而观山看树,时而联句作诗。
因着下有博注,走走停停之间,又偶尔竟相上爬。就这么说说笑笑的,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山顶。到了山顶,三人纵目远看。
整个雍京城郊的春景尽收眼底。
从这雍山顶上看去,只见远处山浪峰涛、层层叠嶂,近下烟雾缭绕、疏影葱翠。闭目深深呼吸过后,只觉四下空气中尽是草木气息。
此时山风还带着几分冷冽,却又不渗人筋骨,只有一种沁透肺腑之感。看着面前的景色,顾沉晏胸中莫名升起一种俯观万物的志气。
“今日到此,方才懂杜少陵登泰山后所诗意境。”林恒笑着说道。
“雍山不过京郊小峰,如何能与泰山相较,若师弟真有此心,咱们师兄弟三人今后再登一次泰山,又有何难?”王豫之说。顾沉晏亦是点点头:“若今后有了闲暇,必与师兄们同去一观,只是嘛……”"
“如何?”
"方才可是我先一步到顶,两位师应当不会学那些老赖,不认方才山下博注罢?"
王、林两人皆是一笑。
估摸着时间不早,加之登山费了些力气,三人便坐在山顶一边看景,一边吃午饭。虽然只是清水就酥饼,但有这样的知己相伴,又面对此等的美景,三人都觉得这餐甚是香甜。王豫之一边喝水,一边与两人闲话:"两位师弟,今日来的可值?"
"见着如此美景,自然是值得。"林恒笑道。
“既如此,可还觉得忧心县试?”王豫之问。
知晓他邀约登山的意图,顾沉晏心下感激,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山峦层叠,胸中松快非常,笑道:“自是无忧,今番县试,必得甲榜案首。”“案首只一个,你得了,我得什么?”林恒亦是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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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试之日定在二月二十八。
因此自二月二十五日开始,凡是参试的考生们都开始忙碌起来。无他,不过是考前还有不少事要做罢了。本朝进士科考试十分严谨。
凡是考生参试,都必须在本地衙门翻查户籍,看看往上三代是否有不合参考之事,而后又要找四邻证,证明考生乃本人之后,由衙门结具保书,方才有参考资格。而后就是要再找禀生秀才作保,在进考场之时亲自作保签字,方才可入考棚答卷。
顾沉晏跟王豫之都出身名门,林恒也是傅家的学生,这些事虽然繁琐,但办的也很是顺利,不过一个上午,三人就拿到了东京巡检司出具的保书。
至于入场时的作保秀才,则是庄学究一相熟的老友。
见过一番后,约好了时间和见面的地方,便也是张罗好了。
二月二十六这天,考棚布置完毕,考生可进内看看。
顾沉晏三人约着去看了看考棚入口、布局等就不再多留。
反正座号要进棚时才知道,也没必要多在考棚那晃悠,有那功夫,还不如回家练练字。
县试是每天考一场,晨起进棚,日落交卷。
第一场成为初试,第二场称复试,第三场为再复。
每考完一场,都会阅卷贴榜。
初试取中者,方才允准考第二场。第二场取中者,方可考第三场。
三场全部考完后,会正式发放县榜。
因着考完一场,就需要回家等榜,故而县试虽然只考三天,前前后后越要将近半个月才能考完。
只是因着每场只考一天,也还算不得辛苦。
所以考试当天只需要带上笔墨,外加一些中午的简食就好。
顾沉晏的考篮安氏早就准备好了。
除了要用的笔墨砚台之外,还有切成片的糕饼,外加清水、汗帕、抹布等物。看了之后,顾沉晏亦是觉得没甚么遗漏,不由叹服母亲心细。
……
二十八日这天早上,才到三更天,家里的仆人们就套好了马车。
长公子考试。
这对顾家来说绝对是个大事。
不仅是家里许多仆人彻夜未免,就是顾永杰跟梁太夫人也是三更天就穿衣起来。经过了顾明瑜参考的老两口倒不是不知道时间。只是实在是睡不着,索性起来张罗送考诸事。
但这些事,又是安氏跟顾明瑾早早就安排妥当,故而顾永杰跟梁太夫人两人起来转了一圈,见着没甚可操心的,便只坐在堂里等着。
坐了一会,梁太夫人忍不住了:“我去厨下看看给晏儿的早饭得了没。”
“母亲放心,昨天夜里就安排下了,方才小厨房来回话,说是已经好了,只在笼上放着,待会晏儿起来也可吃口热的。”安氏笑着解释道。眼见着最后一件可做的事情也被安排了,梁太夫人只得又回来坐下,想了想,觉得还是不死心,遂问:“有哪些吃食?可是晏儿喜欢的?”闻言,安氏便一样一样说给她听。
这里顾明瑾看了看外面还没亮的天,心里有些急了:“父亲,只怕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要不要喊了沉晏起来?”
“胡闹!”
顾永杰 杵拐棍,责道:“咱们家离考相又不远,还有马车送考,这么急作县!考试最是费精神,晏儿一向是个有成算的,你这样火急火燎地叫了他起来,若是没睡好精神不佳,考场上怎么答卷?”“父亲说的是。”
顾明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