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点头:“已谈妥,回去吧。”
众人均是面露喜色,辞戈发现了梁漱身后两三步远神情委顿的桑龄,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
桑龄咧开嘴笑:“慕将军,我没事!咱们快走吧!”
辞戈发现桑龄手上缠绕的绷带,问道:“姑娘受伤了?”
梁漱转身,对辞戈道:“将去疤痕的伤药拿来,给她换药。”
辞戈尚未回答,听到桑龄说道:“不用!山路漫漫,咱们还是早些出发,免得耽搁。我回去再换也是一样的。”
也不等他回答,一个人走到了前头。
梁漱眸色晦暗不明,定了一瞬,转而对辞戈交待道:“我们见到了玉娘,她说杨正魁有一份账簿,藏在躲婆弄的私宅,其中应当是有与爨庆来往的证据,让阵云去办吧。”
辞戈肃声应了,只暗暗觉得,这二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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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尽,西南的夏日已至,天气逐渐闷热。
阵云支着一只腿坐在廊檐下,啃着一片西瓜,看到辞戈进了院子,冲他扬了扬下巴。
“主子呢?”辞戈有些奇怪。
“还和师父在山里。”阵云把腿放下,来回晃荡。
“躲婆弄的事办的怎么样?”
“我出手,那还用你操心?”阵云尾调上扬,语气带着得意。
躲婆弄是杨正魁的私院,除了他的心腹,没什么人知道,杨正魁没有设防,玉娘失踪之后,他又一直忙着找人,顾不上这头。阵云没有费劲,就找到了账簿。
辞戈沉稳得多,一脸忧虑:“这下唐弈肯定要有察觉了,不知道主子后面怎么考虑。”
“主子自有办法,会交代你的,操那么多心干嘛!”阵云一脸无所谓,他从来是能不动脑就不用脑。
“这几日主子剑练得怎么样?”辞戈关心道。
“还行吧……”阵云似乎是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些许担忧的神色。
自从郎穷回来,梁漱就一直带着念意,他天分本就异于常人,按照简清羊的说法,只要念意调校得当,应当有如虎添翼之效。
可这几日与简清羊对招时,梁漱几次分神,被师父一剑挑飞了念意。
按计划本该从旁观战负责试剑的桑龄,也数日没见身影。
今日二人依旧清晨进山练剑,不知是否天气燥热的原因,一向冷静的梁漱,剑意中也带了几分浮躁,简清羊卖个破绽,他竟然不顾周身要害大开,挺剑上前,若非简清羊变招迅速,一只胳膊就要废掉了。
饶是如此,梁漱还是被苍梧划伤,血流了一地。
简清羊面色铁青,让辞戈先行离开,自己要和徒弟好好谈谈。
“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郎穷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一向没心没肺的阵云,也叹了口气。
辞戈想到他们从古寨回来时,一路上梁漱和桑龄二人一句话未讲,也感觉到了不对。
“不然,你去问问主子,有什么我们可以分担的?”阵云看着庭院中人字纹铺地的鹅卵石,突然问道。
“主子心思本就重,从小一个人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决定,需要我们的时候自然会召唤,问了不是白问?”辞戈看着阵云,好像他从没服侍过主子似的。
“你跟着主子时间长,只知道闷头办事,平日里除了公事也不说别的。你说你哪怕是给他打打茬也好啊,反倒两个人一起,成了一对闷葫芦。”阵云不满意地瞥了辞戈一眼。
辞戈被阵云埋怨,也不辩解,只看着天边阴云出神。
“反倒是遇到那薛姑娘之后,主子平日话也多了,还爱笑了不少。”阵云一下下晃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