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着趴了这高耸如云的青阳峰,早已浑身乏软,倚着这仙石气喘吁吁。
高处不胜寒,飘雪打落暇白的海棠花,残花铺地。她是地仙,仙法本就不如上仙高强,如此寒气如同玄冰,冷得她直哆嗦。
清黎有感而发:“果然是木头,都喜欢往高山上长,还喜欢装清高一个人住,搞得自己与众不同。”
话音刚落,仙鹤提鸣,双翅展腾。
清黎被吓得一愣,朝着上方望去。
初见神官,扶桑山水墨袍侧椅在树枝上,白衣如雪飘飘欲仙,仿有月华的清波在他脸上流转,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误闯之人,左手扶着躁动不安的仙鹤。
清黎大窘,立马行礼道歉:“小仙误入此地,不知神君住此,还请神君见谅。”
“aaaa(仙鹤叫)”
仙鹤低呖不止,仿佛是在斥责她说谎。
清黎故作委屈,双目含泪:“仙鹤大人勿气,小仙真的是误闯。小仙只是一个低微地仙,怎么知道神官住哪呢?真是偶然。”
芳华未歇,花瓣簌簌而落,侵染了扶桑的衣襟。
他凝着法力隔空拾起散落的花瓣,对清黎的辩驳充耳未闻。
“aaaaaaa(仙鹤狂叫)”
仙鹤依旧愤愤不平,眼睛怒视着她。
清黎好说歹说、废了许多口舌与仙鹤解释许久,都未听见他的主人说一言?仿佛那只不会人语的仙鹤是有嘴的人?
清黎见扶桑纹丝不动,甚至还合上双眸养神。
她站在树底,莞尔一笑:“神君,可知你合上双眼的样子真帅,真乃上清第一人!快惹得小仙芳心暗许!”
如此臊语出口,扶桑果真缓缓敛开双眸凝着她不语。
清黎见此发有效:“神君可知,你不说话的样子如佛莲一般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末语重些语调,似凡间青楼女子在楼外勾引嫖客似的。
扶桑依旧不动生动声色,只是指尖划弧,施下闭言术。
这下好了,清黎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面色通红。
仙鹤直起脖子,眼珠来回转动,饶有兴趣地看着树下之人。
清黎在强大的法力勉强终究地下头,折下一小节树枝,踩着落花,在地上写下几个大字。
小仙乃冥界忘川孟婆,苦熬汤引未成,还请神君帮我,让万千亡魂转世投胎。
扶桑扬起脸庞,嗓音清冷:“月黎呢?”
“呜呜呜。”
扶桑解了禁锢,清黎垂首回答:“月黎乃是上任孟婆,已退仙位。”
扶桑挑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清黎只好如实补完:“月黎曾和月老两情相悦,地仙之情违背天令,天地相隔。月黎在日日相思侵扰之下,熬出能忘却一切的孟婆汤,助同样情人忘前尘旧梦,转生投胎。后因...”
缓了一会儿,又言:“后因实在难忍相思之苦,自愿褪去仙骨,投胎为人。小仙继位孟婆之位,仿制遗留的药方,奈何苦苦而不出此汤,始终败在这最后一泪。”
“亡魂太贪太冤,无人能真正放下前尘,所以我始终找不到最后一泪。”
她眼神一亮:“可神君超脱世俗,神性使然。或许你的泪可以成为这最后一引。”
扶桑衣诀随风款款摆动,悬在半空的身影如雪莲一般出尘,淡然而冷漠。
他薄唇微启:“泪因七情而落。可本君是扶桑,生来无情无泪。”
随后扶桑一抬手,就把清黎直接送回忘川之地。
仅仅两句便终结话题。
~
回到忘川之畔,熟悉的事物没有给她带来半分喜悦之情。
清黎蒙了,神君出厂设置都是这种配置吗?无七情?无喜无悲,不恨不冤,因为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给他带来的情感。
不会哭???
守在忘川多少的司命来回踱步,焦急地不行,看见清黎突然闪现在他的面前被惊了一跳:“姑奶奶,你要吓死我啊!”
“啥时候法力那么高强了,还能消无声息地瞬移回来。”
清黎一股坐在奈何桥上,有些出神地仰望着漆黑的天空,似透过这一篇幕布忘进那上清清阳之巅。
她抓着司命衣袖问道:“扶桑是木头?”
司命朦了:“这不是众所周知吗?“
“那神君会说谎吗?”
“扶桑神君绝无可能。”
清黎皱起秀眉:“你可知,神君生来无情,也生来不会哭?”
司命微微一怔:“扶桑...神木...,古来天地共主莽是一块三生石,他好像确实无情无爱,不见他动情,也未见他流泪、动怒,仿佛真的是一块石头处在那里。”
清黎苦笑一声,望着奈何桥上鬼魂成群,默默不语。
司命知她难处:“忘川亡魂越来越多了,实在不行,你就交到地府去吧。你就这么养着也不是个办法,折你仙寿。而且天界发你的仙髓,你是不是都尽数发给这些亡魂们了,你这不穷才怪。”
众仙凭仙髓增长法力,进阶仙位。可清黎每次都把仙髓平分给忘川亡魂,保他们魂魄不散。
清黎一口闷酒下肚,看着司命手中的司命簿陷入沉思。
她眼神定定:“忘川亡魂不能在等了。”
“我陪他一起去凡间历劫。我就不信扶桑转世为人还没有情根,即便他没有情根,我也给他种出情根。”
“扶桑不会哭?我在忘川看了百年亡魂落泪,我就不信我能让他落泪?”
司命吓出虚汗:“姑奶奶,那可是神君!你可万万不能拿神官历劫开玩笑?你要是毁了他的神途,会引得仙家众怒,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清黎蕴着笑意的眸底开始云腾翻涌,嘴角笑容肆意:“我意已决!我的使命从来只有渡亡魂转世,而不是让一个神君得道。”
“司命,给我看看扶桑转世的命簿”
司命早已吓得后背发凉,死死捂住怀中命簿。
清黎瞧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