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里的车上,这俩男的坐我两边像两个门神。
沈殊捷坚持先送我回宫再送湛王去鸿胪寺,车驾坐的是这二人的小厮两位,只有我确实是孤家寡人。
至于齐若谷说她就不往宫里去了,找了个由头往西边走,不知干什么去。
而我们中间就只有她与湛王还算认识,我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只顾着自己闭目养神,而这湛王不知为什么跟沈殊捷就是很不对付,我也很费解。所以三人无话。
于是我偶尔一睁眼,就看见两个帅哥面对面坐着,但也都在闭目养神,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三个被人点了穴。
“公子,”沈殊捷的小厮在外面叫了一声,“前面聚集了好些人,把路堵起来了。”
沈殊捷睁开眼,撩着帘子看了一眼,诧异道:“怎么这个时候堵起来。”
我透过门帘看见外面正是黄昏晚些,百姓们大多应该准备收摊回家了,这时候大片人聚集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情?
就听小厮接着说:“看着,好像是前面有人在耍把戏。”
我淡然道:“那就绕路吧。”
反正天快黑了,估计人群没一会就散了,不是什么需要出动都城守卫的大事。
车子转过一个弯,我忽然听见外面马车的声音多了起来,还夹杂着人在交谈的声响,便问外面小厮:“这是到哪了?”
“回主子话,到平祥街上的风露馆了。”
“风露馆……”我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沈殊捷很有眼力见地提醒我:“风露馆是都城中最出名的清倌馆,之前他们的歌舞班子还在您宴寿时进宫表演了,公子忘了?”
“嗯……好像有这么回事……”我为难地回答,其实我是个连看春晚都只看相声小品的人,一看到开始放歌舞杂技,那就是cue我该去上厕所了,我实在对这个班子没啥印象。
本来宫里也养了些歌舞伎戏班子啥的,我不爱看,全都遣散了,宴会需要的时候再找外包,看来这里就是宫里找外包的地方。
不过反正闲来无事,我试探着问:“来都来了,不如湛王同我们一起进去坐坐?”
湛王大方一笑:“那敢情好,不过陛下还是莫要叫小王湛王了,我本名山靖执渊,来此地化名喻执渊,在下斗胆与越王兄弟相称,可好?”
“好好好,”我假笑一通,“反正你自称小王我听着也别扭,老让我想起个笑话来……”
我们三人下了车,一边说话一边往风露馆里面走。
“不知是何笑话?”喻执渊好奇道。
我一边打量这其貌不扬的风露馆一边跟他打哈哈:“粗鄙得很,不值一提。”
这馆子从外面看除了层数多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客人是一波又一波涌进去,还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
就听耳边轻笑一声,沈殊捷也附和说:“我也想听听是怎样的笑话。”
你说我提这一嘴干嘛,这下那个「王根基去丈母娘家」的笑话尬在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你说咱咋解释这身份从哪知道的这些黄段子?
啊,脚好痛,wait,原来是我自己砸的!
于是我简短地提了一嘴:“就是一个叫小王的人第一次去丈母娘家,他一进去他丈母娘说「你就是小王八」?哈哈,就这样一个笑话,喻兄别见怪啊!”
实在不敢看二人脸上表情,我一马当先走进风露馆的大厅,第一感觉就是大,中间整个大厅的头顶楼层全部挑高,站在一楼抬头看可以直接看到房顶上垂下的大灯,被缕缕的丝带遮蔽得若隐若现,而每一层四周都设有座位与厢房,看着倒像个本土化的罗马斗兽场。
“客官三位?”
打扮得极为干净雅致的小厮噙着笑上来引路,我点点头,他接着说:“大厅已坐满了,二楼正对着舞台还有些好位置,小的带三位公子上去吧。”
我好奇问:“今天怎么人这样多?有什么稀罕的表演吗?”
小厮一边带路一边恭敬回话:“今天是我们馆舞技最好的容年姑娘表演,她可去过宫里给皇上生辰宴上献过舞呢!”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真假的,我真不知道。
上了二楼人确实少一些,我们的座位正对着楼下的舞台,其实说起来是楼下,但这舞台除了最底下的台子有半人多高,台上还搭了一个台子,是从二楼延伸出来的一方小舞台,这个小舞台上,面对着客人的三面都竖着一面纸屏风,三面纸屏风搭成了一个立方体,只有背面没有阻挡可以进出。
而上面虽然也没有遮挡,但是屏风高度快有一个半人高,估计从三楼也看不见里面什么样。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容年姑娘是搞皮影戏的。”我坐在二楼凭栏位置看着楼下人头攒动,二楼的左右两侧皆是雅座,现在也是人影绰绰,看来这个容年姑娘在本皇帝这没留下什么印象,在民间倒是受人追捧。
“听闻越都城曾经有一舞姬舞技冠绝天下,可惜在一场大火中烧死了。”喻执渊幽幽说道。
我看他一眼,“喻兄还真是博文广知,这等事连我都不知。”
他好奇问:“前几年的案子,越兄竟然未听闻过?”
我挑眉,“大理寺享受过程,我只享受结果。”
“那场大火死了一十三人,大理寺将人员名单与尸体核了又核,证实是打翻了烛台起的火,才上交宫里裁夺的。”沈殊捷又在贵气逼人地喝他的便宜茶水,眼睛却不经意瞟向我。
我乐道:“那这就是我享受的结果。”
说话间,灯光就暗了下来,一楼更是熄灭了所有的灯,我的目光先是被左边二楼走廊外面设置的一面大铜镜所吸引,转头一看发现右边也有一面,铜镜微微向下倾斜,在其面对的路径上设置了不少琉璃制品,而铜镜前面点了许多蜡烛。
两边铜镜后面各站了一位小厮,二人同时将铜镜反射的光线对准纸屏风的正后方,刚刚没注意看,那里还有一面大镜子往前折射出光线来。
这时屏风之间霎时光亮极盛,而光线穿过琉璃之间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散光更是梦幻,牛顿看了都要落泪。
此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