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越没有落后到要挨打的地步,不管山靖反不反水至少我们都有接招之力,这场合作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大越处于上风,那个喻执渊再狡猾,但实力就是底气,现在我就是有这个底气,sorry啦!
我看向下面三人,张迁若有所思,卢太师也冷静下来,沈殊捷在旁边喝茶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问他:“沈卿家觉得如何?”
他施施然站起,对我行了个礼,说:“微臣,认为不妥。”
他接着说:“除了刚才卢太师说的那些,臣认为,就算是这桩交易真的对大越有益,其中还是有大隐患。”
我脸上褪去悠闲之色,肃然看着他,说:“讲。”
沈殊捷:“一旦达成交易,矿产存量减少其实并不会造成大影响,而是进口的盐和船只。山靖盐流入我国市场固然会降低盐价,但也会导致户部流失一部分收入,而山靖的船只确实有独到之处,那是因为那些船只的核心部件,水下部分的螺旋桨用的是山靖独产的一种木头制造成,这种木头轻便坚硬而且造价极低,一旦我们与山靖起了冲突,他们停止供盐,国内盐市必定动荡,价格翻个几倍使民心起伏,而船只方面我国造船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那种木材,用硬度足够的铜矿铁矿去代替,一会使船只变重机能受损,二是增加了成本,陛下,我们大越如今国强民裕,又何必去冒这个风险呢?”
他一番谏言真情实感,句句为国着想,张迁听了都不免连连点头,可是我心里听着不是滋味。
我当然知道与别国建交就是与虎谋皮,当我们都有利可图时可以亲如兄弟,一旦谁表现出一丝难以为继的样子立刻就要在他两肋插两刀,但我真的,很讨厌这样!
难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没有权利讨厌这些事吗?
“沈爱卿说得有理,”我沉声道,面色不善,“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山靖国会与我大越反目成仇的基础上,”我缓缓站起来,身形有一些晃动,但是语气坚定无比,“你说盐价下跌会少一笔收入,朕问你,这笔收入朕拿来做什么?!”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三人皆是一惊。我接着说:“国库的钱难道真是朕的钱?这个皇宫,这些奴才侍卫,还有你们这些大臣,朕养着你们是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治理好这个国家?维持皇室尊严!?”
“我们大越向来产盐就少,百姓们现在吃盐比菜肉还贵,这个事是朕多祭几次祖多拜几次天就能解决的吗?”我气极反笑起来,“说什么固然会降低盐价……呵,口气不小,你们是不怕吃不起……”
我接着说:“至于船只,本来就不需要想到那么远,一只崭新出厂的船没有意外少说也可以用十年,你知道十年河运畅通能给大越带来多少价值吗?为什么前几年朕节衣缩食也要修路?没有路,百姓在大山中与世隔绝,办起坏事来是山高皇帝远,那要是无辜的百姓受了牵连遭了灾,谁为他们做主?物资怎么送进去?”
下面三人深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跌坐在椅子上,轻声道:“黎昌河年年涨水,年年都要修堤坝,这么长这么宽的一条河我们不利用,反而只深受其害……”
“天天怕这个怕那个,真到有一天,你们连怕都没资格了……”
殿内的气氛冰到极点,我摆着一张脸静静坐着,下面那三人我估计现在应该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想发火,但我的现代人天性就是如此,说我圣母也好天真也好,我还会说你迂腐老古董呢,谁怕谁啊!
过了半晌只见张迁站了起来,在我面前跪下,朗声道:“臣愿为陛下促成这桩交易。”
随后卢寄风与沈殊捷也纷纷跪下,拱着手,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