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去了死牢后,直奔小屋去见应青芜。
“陛下!”应青芜见来人是洛轻铭,一时激动,直接起身准备跑到洛轻铭身旁。
察觉到不对劲后,她迅速躲回池中泡着,一丝红晕爬上脸庞。
可皮肉是新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微微泛红。
洛轻铭此时并未靠近池水。
尽管他见多识广,但此时此刻还能保持微笑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没想到,屋子里有股子腐烂之气,是那种死了很久,一半血肉一半白骨的味道,若不是应青芜还活着,见不到一只苍蝇,他甚至会以为这里是难民营。
这情景他太熟悉,像极了被皇兄扔在山里面那会,周围都是死人的气味,想到这里,洛轻铭的心里颤了一下。
而且他眼见应青芜的身上的皮肉逐渐变色。
迎着光,他看到的不是红润,而是血管和皮肉相连,像极了在蛋壳里生长,羽翼未丰的小雏鸡。
洛轻铭别开目光,仅此一瞬,紧接着向应青芜走去,目光里尽是关切。
“轻卿可有不适?”洛轻铭走过去之前,怕应青芜觉得别扭,顺手拿起桌上的轻纱,话音刚落,轻纱落进了水里,披在应青芜身上。
应青芜此时又是羞怯又是愧疚,她哪里希望洛轻铭看见她如此模样?
但她又存了私心,自己泡在药池里许久,对洛轻铭的思念更甚,她希望洛轻铭来陪陪她。
应青芜十分纠结,最后摇了摇头。
洛轻铭看出她心中所想,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怪朕许久不来见你?”
应青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摇了摇头。
她不清楚这个问题怎样回答才算好,但她不敢说话,药池泡得她喉咙干涩,她怕自己的声音不如之前那般好听。
洛轻铭见她不回答,还以为她声带有损,准备传扁承德进来问话。
应青芜哪里好意思,连忙伸出手示意洛轻铭自己无事。
洛轻铭反手握住应青芜吹弹可破白里透粉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紧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最后竟晕了过去。
应青芜焦急万分,顾不得其他,赶忙传唤扁承德进门。
扁承德命人将洛轻铭抬回药庐看诊。
应青芜关心则乱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
扁承德以滋养皮肉为由拒绝。
死士身手了得,抬着洛轻铭不到半刻钟就回了扁承德的药庐。
将人放在榻上,然后退了出去,死士退下之后,洛轻铭缓缓睁眼。
原来突然昏厥是装的。
扁承德察觉到不对劲,配合他演了出戏。
洛轻铭本就不想去陪应青芜,见应青芜那般可怕之后,更是不想久留。
于是进门前,他涂了些起疹子的药,找准时机假装昏倒,从而达到目的。
洛轻铭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手浸在去霉的草药桶里搓洗干净,又拿帕子擦了几次才停手。
“刚才沾了池水,又碰了她的手,不会有什么病症吧!”停手之后洛轻铭心有余悸的问扁承德。
“池中草药对身体无害,最多只是藓症,臣刚才检查过,陛下安心。”扁承德正是担心这点,因此用药时刻意避免洛轻铭沾了会起藓会冒疹子的药。
所以洛轻铭自然无恙。
听了扁承德的话,洛轻铭稍微放心了些,紧接着洛轻铭说起接下来要做的事。
依照他的计划,等下再给应青芜看上一眼便成了。
可谁都没想到,应青芜担心洛轻铭,久久不得消息,穿好衣物直奔扁承德在的药庐。
“先生在吗?陛下怎么样了?”应青芜在门前边敲边问,声音听着十分急切。
来不及说些其他的,他们听见声音赶忙做准备。
应青芜心急如焚,见无人回应,索性把心一横,想着不如闯进去看看。
说时迟那是快,就在应青芜准备闯门之时,洛轻铭也到了门口开门。
洛轻铭差点条件反射将应青芜推出去。
好在他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拉住了应青芜。
“陛……陛下!”惊魂未定的应青芜见面前的人正是她担忧的洛轻铭,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检查洛轻铭有没有大碍。
刚才洛轻铭突然昏倒,可把她吓坏了。
“轻卿,轻卿!”洛轻铭本就开始厌恶应青芜,哪里还会让她如此摆弄,准备说些其他的岔开话题。
但应青芜满心满眼都是洛轻铭的安慰,自然没察觉到洛轻铭叫她。
于是二人僵持在一旁,直到扁承德轻咳一声,才打破僵局。
应青芜回过神来,自觉失礼,往后退了一步。
“瞧你吓的,朕不是好好的吗?”洛轻铭心中暗喜,想着应青芜总算是退了一步。
没想到应青芜听了这话,似乎是想确认洛轻铭说的是真是假,又往前走了一大步,这下离的比之前更近。
“贵人身上还有草药的香味,不可离陛下过近。”扁承德此时在不出来打圆场,实属不该。
于是他及时出面,替洛轻铭解了围。
应青芜明显还不清楚扁承德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退了一步。
毕竟洛轻铭的安全重要。
见应青芜退了一步后,扁承德继续说道:“陛下是对池水里的药材迷昏的。”
应青芜就算再蠢笨,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洛轻铭如今这般,都是自己害的。
应青芜低垂着头,愧疚万分。
“没有的事,朕身体健康得很?你莫要吓唬轻卿。”洛轻铭安慰应青芜后,又斥责扁承德。
“是老臣失言。”扁承德行礼认错,紧接着退了出去。
此时药庐里只剩下应青芜和洛轻铭二人。
“真的?”应青芜抬头,半信半疑地问洛轻铭。
“当然,君无戏言嘛!哪里会骗轻卿?”洛轻铭说着,还示意应青芜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