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哪有他们这么欺负人的?”二人走远后,进宝没忍住开了口。
孙德荣觉得进宝今日反常的很,平日里没见他跟谁走得近,怎么现在反而替新叶居那位说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又不是不懂,还要师傅来教你?”进宝不如招财机灵,但是比招财忠义,这是孙德荣最担心的事情。
“那也不该如此欺负人,陈贵人又没做什么错事。”进宝明知道孙德荣说得对,但他依然想为陈苏叶抱不平。
语气十分畏缩,却还是想和孙德荣争个高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孙德荣叹了口气,想着进宝以后若是没他庇护,怎么熬得下去。
“你这是得了新叶居那位的赏了?替她说话作甚?”孙德荣大为不解,还是得问个清楚。
进宝连连摆手表示没有。
孙德荣转念一想,新叶居这位不受宠,就连侍寝当天也是没得圣恩,拿什么来贿赂进宝?
想到这里他反而松了口气。
这陈贵人虽然暂时得樱妃庇护,但是樱妃如日中天的架势,以后难免日落西山。
到时侯顺藤摸瓜,进宝若是同她有什么瓜葛,谁也保不住。
正当孙德荣稍微安心时,进宝才开始回话。
“只是看陈贵人待奴才们极好,见不得她受委屈。”进宝想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孙德荣听完这话差点没用赏篮敲进宝的头。
蒙受冤屈得奴才妃嫔那么多,轮得到自己的徒弟做护花使者?
而且赏赐少了些就算委屈了?那之前不得眷顾的舒贵嫔早已蒙受天大冤屈,他真想打醒进宝。
“那群主子惯会做戏,轮得到你去强出头?”孙德荣强压怒火小声和进宝讲道理。
趁着他理智尚存,这个徒弟可别给他生什么事端。
可进宝今儿不知怎么,好似非要和孙德荣争个大小。
“她同旁人不一样,她对香兰极好。”进宝认死理,他就觉得陈苏叶貌美心慈,凭孙德荣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怎么不同?”孙德荣气急,他好话说尽,进宝也不当回事。
进宝说不上来,左思右想回了一句就是不同。
这话听着,有些小孩子赌气的意思。
孙德荣本想摆出长辈的架势,最后语气软了下来:“进宝,你重情重义,师傅是怕你被骗。”
进宝点了点头,他知道孙德荣是为自己好,眼下师傅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赶紧顺着下来。
“我明白师傅是担心我,怕我做错事,我不是不信师傅,是希望师傅给陈贵人一个机会,帮扶一把。”进宝说着说着,又转到了这上面。
他认为陈苏叶不坏,因此不希望师傅误会。
“你啊!”孙德荣无奈轻笑一声,算是答应。
还不忘示意招财快些跟上,时候不早了。
招财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跟在孙德荣身后,二人到了新叶居门口。
此时香兰刚好出来透透气,好不容易见四下无人,玩得正欢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孙德荣和招财。
她赶忙将腿上的布条紧了紧,一瘸一拐的往二人身边走。
孙德荣瞧了眼香兰,顿时瞧出端倪。
她腿上的伤是装的。
“听说你前几日扭了脚,没事吧!”孙德荣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实则紧盯着香兰。
“难为您和主子挂怀,并无大碍。”香兰十分老实的回答。
进宝倒是高兴,笑得脸上像是开了花,直叹药膏好用。
可孙德荣却像没听见一般让进宝上前扶她。
“不劳费心,我可以自己走。”香兰哪里需要进宝扶着?她赶忙拒绝。
进宝动作迅速,不给香兰机会,上前搀扶着她不说,还让她慢慢走。
香兰做奴婢做惯了,不习惯让人伺候着,她看向孙德荣,却发现孙德荣完全不愿意多瞧她一眼。
不会是发现了吧!香兰心里想着,干脆破罐破摔,直接承认算了。
于是香兰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下定决心般,将布条拆掉,露出部分脚踝给孙德荣和进宝瞧。
“不瞒您,其实我这伤已经无事,只是主子担心,叫我多歇几日,您可别责怪我偷懒啊!”香兰边说边将布条收起。
孙德荣只瞧了一眼赶紧撇过头去,心里啐了一口这奴婢如此不懂规矩,主子也不是什么省心的。
虽然心里不悦,面上依然夸赞陈苏叶体恤下人。
香兰心里松了口气,心想着还是自己聪明。
她还以为自己的说辞天衣无缝。
殊不知直接让孙德荣给陈苏叶定了罪,而且是不得翻身的那种。
进宝看着香兰略微泛红的脚踝,还是扶着她去石凳上坐下。
香兰本不想听进宝的,考虑到孙德荣在旁边不好推脱才同意。
坐下后也没耽搁时间,赶忙为自己包扎,紧接着为二人引路。
孙德荣故意行的慢,他想看看香兰怎么做戏。
进宝没察觉到师傅的心思,甚至觉得误会消除,乐颠颠地跟在后面。
香兰将人带至正厅,之后便去请陈苏叶。
不用扮瘸子,香兰健步如飞地赶过去请人,倒是走的快。
陈苏叶揉了揉眼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香兰将事情掐头去尾地和陈苏叶讲清楚。
当然她只说了孙德荣来送东西这件事。
陈苏叶这会子彻底醒了,想着狗男人心思深沉,若是送了她什么好东西,不得用命来抵?
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陈苏叶自然加快脚步去瞧瞧。
“师傅……”趁着香兰请陈苏叶的功夫,进宝想说几句话,却被孙德荣打断。
不仅如此,孙德荣还示意他噤声。
一时间气氛骤然冰冷。
好在新叶居不算广阔,正厅离内卧不远,没过一会,陈苏叶便来到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