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它跟了我几年很聪明,你放心驱车。”萧易瞧陈苏叶信心不足的模样,立刻出言安慰。
陈苏叶重重地点点头,坐在车夫的位置,还未御马又想打退堂鼓:“要么还是萧大哥您来?”
“行倒是行,我本想趁着你驾车时给铜钱瞧瞧,要么你来?”萧易一脸任君选择,见陈苏叶犹疑不决,直接拿过马鞭。
陈苏叶依然坐在那边,举棋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萧易又下一记猛料。
“我这身娇体弱的,不知何时会昏睡过去,你不会驾车,我们只能耽搁在路上。”语毕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山高路远的,要么你先来试试?”本是一句试探的话,在陈苏叶听来却是肯定句,她赶紧从萧易手里拿回马鞭,防止他再碎碎念。
这根本不是二选一,根本是要么你来的魔咒啊!陈苏叶心里咒骂自己不聪明,怎么句句被人打太极。
“萧大哥你学坏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要么你来四个字。
萧易没什么反应,脸上的笑容温柔和煦,然后回了三个字:“您谬赞。”
陈苏叶如今算是明白,什么是自食苦果。
她坐在前面,学着萧易的模样驾车,虽然很慢,但确实走动起来,比一动不动强些。
陈苏叶的能力萧易看在眼里,他早有预料,此时劝慰陈苏叶慢慢来熟能生巧最有成效。
其实慢行没问题,毕竟二人有伤在身,铜钱因为安神散昏迷,万一颠醒了,岂不是白费他加的药?
“好。”陈苏叶心虚得很,想着自己如此蠢笨萧易还给她机会慢慢来,她非常感激萧易,十分认真的学习驾车。
萧易则仔细地检查铜钱的状况。
想着没和铜钱打过招呼不好用银针,只得先探脉看看。
他往手上沾些活络子的花粉,分别涂抹在铜钱的脖颈处和手腕上。
几瞬过后,花粉由黄变紫,最后变黑。
萧易用衣袖擦去多余的花粉,然后伸手探脉。
“啧!”他抿唇皱眉,确认铜钱未醒,掀开车帘坐到陈苏叶身旁。
“怎么样?”陈苏叶专心驱使白玉马,注意力全在马身上,随口问萧易结果如何。
萧易回头瞥了眼铜钱,然后转头小声和陈苏叶说道:“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陈苏叶依然是下意识地问。
“他身上的毒,像是在体内沉积多年。”萧易不好打扰陈苏叶,但他得告诉她,别说露馅。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陈苏叶反应过来,转头问萧易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车轮被石头绊住,颠了一下停在原地。
萧易见陈苏叶回神,他示意陈苏叶和自己换位置,自己替陈苏叶赶车。
陈苏叶乖乖照做,将马鞭交给萧易。
二人换过位置,萧易才继续解惑:“你说他待在死牢五年,要么是他骗你,要么是他被人骗了。”
陈苏叶不明白萧易的意思,她云里雾里的追问:“是谁骗他?为什么骗他?”
“瞧他的身子骨,明显是对解药成瘾,而且解药里面的鹮毒入骨一分,短短五年不可能积累这么多。”萧易答非所问,没回答陈苏叶的问题。
“你是说有人调换了解药?”陈苏叶听出萧易的弦外之意,但她更觉得事情蹊跷,死士们的解药都是专人送来,谁有这个胆子能调换?
萧易沉默,这个问题他言尽于此。
“你是说他大哥?应该不会吧!看他们兄弟感情不错,应该不能是他,再说他拿药有什么用?”陈苏叶打破沙锅问到底,非要知道答案。
“就怕兄弟情深是真的,机关算尽也是真的。”萧易冷哼一声,面上是少有的嘲讽。
早些年家族还在时,他的手足们不照样是兄友弟恭,转身便可使人一命呜呼。
王公贵族家尚且如此,死士们自然更是如此。
陈苏叶哑然,她知道萧易此前经历不少,所以这方面她没有发言权,只得当个倾听者。
“解药里有樱草你可知?”萧易缓口气,仔细和陈苏叶说明。
陈苏叶摇摇头,她可不知道什么樱草。
“樱草使人成瘾,但老手死士们的解药里,只有少量樱草。”萧易挥着马鞭,不紧不慢的态度,好像平常相谈一般。
“你的意思是,新手死士的解药里有老手需要的樱草?”陈苏叶这回懂了,心里暗骂狗男人的行为无耻。
“不仅如此,老手死士的解药里掺了大量的鹮毒,只有少量樱草可暂缓苦痛,而且用量完全不同,其实新手对樱草没有太多需求。”萧易的嘴角扬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供不应求?”陈苏叶想到这个词。
萧易点点头,表示赞同。
陈苏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又问萧易:“鹮毒是什么?”
“听过饮鸩止渴吧!意思差不多。”萧易耐心解释,但他的耐心止步于此。
轮到陈苏叶沉默。
事实再清楚不过,铜钱作为新手,被他大哥叫来,一是知遇之恩,二是救命之恩,可以让铜钱为他卖命,他换了铜钱的解药,也顺理成章。
“所以他才去找新手死士,为的是骗他们的解药,这还算是人吗?”陈苏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
萧易并未阻拦,而是赶马驱车,急匆匆的赶路。
待陈苏叶骂的口干舌燥,他才笑道:“死士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话是安慰也是提醒。
陈苏叶心里的火一下子被萧易浇灭,如同一只战败的狮子灰头土脸的却没脸去照照镜子直视自己。
她很清楚萧易的安慰和提醒恰到好处,但她不愿接受。
因为太残忍。
“你运气好,得陛下眷顾,不必经历这些。”萧易瞧着陈苏叶心情欠佳,及时将话题圆回去。
陈苏叶笑笑并未多言。
狗男人对她好?别做梦了!这福气给别人看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