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倒不是怀疑你,只是如今被人拿住把柄,流言可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淑贵嫔根本不信青芝的说辞,什么打点明目张胆的去,而且哪里会这么巧?偏偏青芝离开后才出事。
“恕奴婢直言,许是那宫女真是意外落井呢?”青芝算是兵行险着,应青芜和淑贵嫔打起来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她必须息事宁人。
可她高看自己的地位,凭她几句话就能扭转乾坤,真是天大的笑话。
“若真是意外,那宫里的意外可太多了。”淑贵嫔放下茶碗,唇边扬起一丝笑容。
青芝立刻为淑贵嫔添茶,见自家主子挥手便停下动作,恭敬地候在一旁。
“你退下吧!今儿多亏你奔走,早点歇着吧!”眼见问不出情报,淑贵嫔示意青芝回去。
“可主子您还未就寝,奴婢……”青芝欲言又止,最后仅是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自是等着淑贵嫔安排。
她做奴婢的,总不能替主子安排。
“本宫还不困,过会子叫旁人伺候便是。”淑贵嫔侧目瞧了一眼,紧接着从荷包里拿出两枚铜钱赏给青芝。
这下青芝只有领赏谢恩退下的份,但她不明白为何要赏她,还是两枚铜钱。
其实在淑贵嫔的家乡,通常会给死人或者将死之人两枚铜钱俗称卖命钱。
不过淑贵嫔此时没有杀青芝的心思,她只是怀疑。
毕竟能坐到这个位置,她不谨小慎微怎么行?
青芝虽然是她选的侍女,有人提前布局并非不无可能,若真有人请君入瓮,她可危险了。
希望不是青芝,她们没有主仆之情,可相处些时日,青芝还算好用。
至于卖命钱,暂且搁着吧!淑贵嫔想着明儿请安,要好好挫挫应青芜的锐气。
新官上任三把火,此时不燃更待何时?想到此处她拿起烛台,心满意足的走到内卧,将烛台搁在案上,自己换好衣衫,准备睡下时,想起件事。
她立刻书信一封给舒苍,让他选个忠心的奴才来伺候,她现在身份不同,连奴才都寒碜,让人瞧着像什么样子。
做完这些后,她才回到榻上安寝。
淑贵嫔睡的香甜,青芝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好似闭上眼,就能看见采安青白的面庞,黑紫色的利爪掐住她的脖颈索她的命。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才死的。
冬日的井水刺骨,她得多绝望啊!
明明此前还吃了糕点,笑着和自己说,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的糕点,自己觉着可怜,多给了几块。
该不会就因为这几块糕点口渴,去喝水踩到井前的冰摔进井里吧!
青芝倒是连死法都讲的清楚明白,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并不坚强。
什么帮忙,什么还恩,若是真要她杀人,她是做不到的。
毕竟她帮着淑贵嫔下毒是一回事,自己真的杀人是另一回事。
就算她没想杀人可有人确实因为她而死,想起这点她便觉得后背发凉。
她为自己倒了碗水,想着喝下定定神。
端起时碗边一场寒凉,她不小心脱手,碗磕在地上摔个粉碎。
“你别来找我,不关我的事,你一路走好。”青芝蹲在地上收拾瓷片,嘴里振振有词,好似采安真的来了。
夜里风大,她又睡在稍显破旧的屋子,门窗被吹得吱嘎作响,更让她以为是采安在门外。
心慌之余难免坏事,最终瓷片割破手指,留了几滴血,落在地上像极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