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莹强忍着的眼泪在此刻决堤,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被赶出去。
她就是个灾星,靠近她的人都没好下场。
“等你好了我给你当牛做马,我对不起你。”她跪在地上叩头,没看见陈苏叶的反应。
陈苏叶差点从陈江河怀里跌下去。
“你再说什么呀?我们不是好好的,怎么就非要当牛做马了?”她声音大了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人晕乎乎的。
不止是柳莹,其他人也感受到了陈苏叶的火气。
自家小姐什么时候会这么大声说话,真是气得不轻。
柳莹怔在原地无措,她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哄好陈苏叶。
此时陈江河开口。
“不怪你的,是囡囡自己贪玩,平时也会溜出府。”他知道柳莹不是故意,再加上人也受了伤,双眼通红的认错,想必心里不好受。
做错事的贼人已经抓起来,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姑娘,要是这点道理都不懂,他还当什么父母官。
柳莹看了看陈苏叶,又看了看陈江河,竟不知如何开口。
她不理解为何他们半句责骂都没有,心里像是被两只大手揉捏,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我……我……”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转头对着伯伯求助,可环顾四周,并没有伯伯的身影。
“他在门口等你,若是无事便回去歇着吧!今儿你也吓坏了。”陈江河摸摸柳莹的头,让人先回去。
柳莹顾不得礼数,逃也似的离开。
抬眼一看,伯伯果然在门口等她,见她出门,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我是用秘方换的你的命,那女娃娃命数极差,再加上今儿带你遭了劫,你且小心些,以后莫要来往。”他担心柳莹,牵着她的手不由得用力。
柳莹想反驳陈苏叶和陈伯伯不是这种人,可想到苏姐姐确实因为自己受伤,再加上伯伯待自己极好,最后点了点头。
“我不去见她就是。”她小声答应,心里比黄连还苦。
是啊!她和陈苏叶根本不是一路人,她就是只乌鸡,再怎么样也不会变成凤凰。
老人却高兴的很,他把柳莹抱在怀里,夸赞她乖巧。
柳莹被老人像捧着珍宝似的进门,心中的火苗明明灭灭,好似燃烧的蜡烛。
不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再见陈苏叶,她除了绝交,没有其他办法。
日子一如往常的过着,她如今有瓦遮头,有香喷喷的饭菜,可她食不知味,浑浑噩噩得过着,每天醒来就想知道陈苏叶身上得伤好了没。
可她不敢去也不能去,要是被发现她说不清楚。
比起陈苏叶厌恶的目光,她宁可老死不相往来。
说是如此说,可熬到第八天,她终是没忍住去门口偷偷见了陈苏叶。
陈苏叶这几日也想念柳莹,本来就病着,连个探视的人都没有,心里酸溜溜的。
刚好今日能活动,她便悄悄出门,刚好赶上柳莹来见她。
本来是没发现的,今儿吹的是北风,刚好吹在她脸上。
一股香气传入鼻腔,巧的是这香气她十分熟悉。
是她送给柳莹的香粉。
知道柳莹在旁边躲着,她也不声张,只是大声呼痛,人跌坐在地上。
柳莹本能要冲出去,理智尚存又退了回去。
陈苏叶眼尖已经发现柳莹的衣角,她捂着腿使劲喊疼。
她是趁着丫鬟和管家忙的时候偷偷出来,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管。
柳莹听着陈苏叶的惨呼,最后咬咬牙冲了上去。
“苏……你怎么样?”柳莹满头大汗,整张脸通红,她不想面对陈苏叶。
陈苏叶紧咬下唇一言不发,任谁瞧了都会觉得她旧疾复发。
她大口呼吸,许久后才开口:“麻烦你扶我回去。”
柳莹看了眼府门,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陈苏叶,用尽力气带人进门。
哪怕过会他们要驱赶她,她也认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陈苏叶的伤不能拖着。
谁知道二人刚走到内院,陈苏叶死死拽着柳莹的衣袖,高声喊人。
“快来人!把门关上!”她死死抓着人,生怕人挣脱逃跑。
柳莹脑中犹如炸雷响起,她不明白陈苏叶的意思,这是要找她算帐?
她不能用力,怕伤到陈苏叶,站在原地不动,管家和家仆把人围住。
“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她看向陈苏叶,本就是她欠的账,她得还。
不料陈苏叶突然笑出声,人笑得前仰后合,旁边的丫鬟都不知道怎么扶着她。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她摆摆手,示意管家去拿东西。
柳莹心有疑惑,难道不是吗?
她看着管家拿出一碟子糕点,丫鬟又拿了个陶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细闻有股梨子香。
“我这几天病着,没有你陪我都要闷死了,你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体恤病人,我和爹爹都想你来府里坐坐。”陈苏叶拽着柳莹的袖子,带着人到院内石桌前坐下。
她确定柳莹跑不了,这才松了手。
柳莹木然地跟着陈苏叶,直到坐下她都觉得是场梦。
她没有任何话能表达此时的心情,于是她起身给陈苏叶跪下。
不止是陈苏叶,在场之人都很震惊,不明白柳莹这是干嘛。
陈苏叶牵起柳莹的手把人扶起来。
“伏苓儿,你是我的朋友,是我跟随父亲到这儿来的第一个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如此,这事儿不怪你,你别放在心上。”她抬手舀了罐子里的汤水给柳莹。
碗里的汤水泛着浅黄色,上面飘着花瓣,闻着让人沉醉。
柳莹吸了吸鼻子,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汤水好闻还是心里不好受。
“可如果不是我……”她刚说半句就被陈苏叶打断。
“如果不是我,那就会是你,人牙子抓人很少有人能逃脱,若换了是我,我未必能搬来救兵,你其实是救了我们,若是你被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