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吧!我不想吃!”应青芜待上这么些天,虽然强撑着活,总有想放弃的时候。
现在正是她沮丧的时候。
荣春没管她的想法,拆下板子将碗送进去。
此时入夜,周围昏暗,独独有簇月光顺着缝隙落在碗中。
应青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是月光刺眼还是其他。
她好久没感受到光,不曾觉得自己还活着。
流冰再没来过,夫君也不曾见她,她发现连死士都不再瞧她。
如今唯一来送饭的荣春,还是她的仇人,真是讽刺极了。
没等她看够,荣春便掩上门板,她的世界再次回归黑暗。
她下意识伸手阻止,只听得指骨断裂的声音,没有惨叫也没有哀嚎,眼眶里的眼泪无声滑落。
“啧,死不了是吧!赶紧把饭吃了我好交差。”荣春轻蔑的瞥了眼,隔着门板他看不见应青芜的反应,巴不得她疼的撕心裂肺。
“拿走吧!”应青芜颤抖回应荣春,她不想吃,想着死了才好。
得知夫君遇袭她焦急万分,想出去却不敢,上次她私自出去被封了门窗,要是这次再破坏夫君的计划,夫君可能会对她失望。
失望是小,若是因为失望不爱她了,她可怎么活?
再加上后来陈苏叶救了夫君,她的心才落到肚子里。
惦记有什么用?她被困在摘月宫,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应青芜想着,倒是没想再活。
荣春根本不会放过应青芜。
“你以为我愿意来伺候你?大晚上给你煮粥?”他故意加重语气引出后话:“是陛下吩咐孙公公传令下来,善待你这位贵人。”
话说一半就听见对面传来拍门声。
“你说的可是真的?”似是听到想听的话,应青芜的声音比之前多了些精神,不再是有气无力的模样,听着顺耳许多。
“当然是真的,我这么恨你,怎么会讨好你。”荣春不耐烦的回答,不忘在后面补一句:“陛下有命,你死了伤了,奴才们也活不了,我劝你别耍花招。”
他说完连碗都没收便拂袖离去。
应青芜伸手摸到粥碗,本来没相信荣春的话在此时深信不疑,这次是碗不是盘子,她还能闻到肉香。
她跌跌撞撞的往夜明珠的地方走,将珠子拿在手里,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发现荣春送的粥装了满满一大碗,还加了块肥肉。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心里暖洋洋的,原来夫君并没有忘记她,而是找机会搭救。
应青芜燃起生的希望,她哽咽着吞下所有的米粒。
我一定会出去,到时候饶不了你们!应青芜想着,感觉浑身充满力气,
这肥肉她之前是咽不下的,如今吃个干净,她必须要活下去,等到夫君来接她,然后风光的戴上凤簪。
“等着瞧吧!我就要出去了,等我走出这个门口,你们别想好过。”她吸吸鼻子擦去脸上的泪痕。
她恶狠狠的朝门口啐了口,想着自己要是能出去,定不会放过荣春。
荣春并未走远,而是又折回,听着应青芜哭泣的声音,想起刚才丑陋的脸,他心里笑她天真。
要是陛下真想救她,何必说了句轻飘飘的吩咐,还是通过小全子告知。
分明是面子上过得去即可,这位应青芜应嫔早已和冷宫废妃并无区别。
只是她自己蠢,拎不清罢了,他可得好好让她感受何为痛苦。
不该他独自承担苦痛,自采安离开后,他都没痛快过。
正如应青芜所言,她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同样不会放过她。
荣春大踏步离去,眼下应青芜不会再寻死,好戏还在后头呢!
想着陛下的吩咐来的真是时候,他正愁怎么戏耍她,就来了股风。
洛轻铭瞧着陈苏叶睡得安稳,竟真的瞧了她许久,直到烛火熄灭他起身拿烛台,不小心发出声响将陈苏叶吵醒。
陈苏叶之前服过药,会睡得比之前沉,许是药效到了,听见声响立刻睁眼。
她下意识闪身拉开距离,发现是洛轻铭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洛轻铭来看她却没出声,什么时候来的瞧了她多久?为什么瞧她?有没有下毒?
问题一窝蜂的涌入脑海,让本就不灵光的脑子更为混乱,来不及多想她赶紧下榻叩拜。
她双腿使不上力,直接栽倒在地上,虽然被洛轻铭扶了下,但伤口还是被撕裂,疼的她呲牙咧嘴。
“奴才不敢……劳烦圣上,奴才大罪。”奇怪的是疼过之后脑子倒是冷静得很,她还知道和洛轻铭求饶。
洛轻铭将人安置在榻上,如果不是陈苏叶伤口撕裂,他真的想用力按下去看陈苏叶更为痛苦的表情。
在他看来陈苏叶过于嘴硬,总会让他想到程素衣,他开始不喜欢从陈苏叶身上找寻程素衣的影子。
“瞧你伤成这样也不吭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伤你如此!”洛轻铭转身去拿药,因此没瞧见陈苏叶的神情。
陈苏叶身上被汗水浸湿,额头上冒起细密的汗珠,分不清是吓得还是疼的。
她警惕的绷起身子,强撑着精神回话:“陛下说笑,是奴才自己不争气,陛下能来看奴才已经格外开恩。”
陈苏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洛轻铭竟称自己为“我”?
让她脊背发寒的原因不仅是洛轻铭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旁,还有刚才的话。
她不觉得洛轻铭是在开玩笑,若是她自己没努力为自己博取生机,不久的将来取的便是她的命。
“格外开恩?”洛轻铭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陈苏叶问话。
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自己也觉得讽刺,不知怎得他不喜陈苏叶自贬,听着心里不舒服,好似有双手在心里不住揉搓。
陈苏叶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她会错意,当即回道:“您能来看奴才,奴才真是三生有幸,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以为洛轻铭来试探他,憋足了劲回话,生怕洛轻铭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