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数柳莹得跟着回去,还未到门口柳莹又进言:“恳请陛下许嫔妾多来瞧瞧。”
洛轻铭没看柳莹,也没反对算是同意。
“回吧!”他吩咐孙德荣把人送回去。
孙德荣做了个请的手势,可柳莹摇摇头,说自己有东西落下。
哪有什么东西留着,明明今儿才来,刚见面就发生那档子事。
孙德荣犹豫片刻,还是柳莹先开了口。
“雅青阁离这儿不远,您可以先去找抬人来,若是小半刻钟我没出来,您直接复命即可,陛下不会怪您的。”柳莹知道孙德荣为她着想,所以她不想连累孙德荣。
孙德荣本想劝几句,见柳莹执拗,只好赶紧去找抬人。
洛轻铭离开后,大队人马随驾离去,孙德荣找抬人,侍卫们散去,疯妇人不知躲到哪里,偌大的院子只剩下陈苏叶和柳莹二人。
“苏……陈贵嫔,你伤势如何?”柳莹开口,不知说什么反而显得局促。
陈苏叶摇摇头,她想不通柳莹为何受伤,可看到柳莹受伤,她倒是没之前那般恨了。
“我没事,以后别随便到这儿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确实能暂时放下,但不代表她跟柳莹全无芥蒂,她毕竟不是原主。
柳莹浅应了声,经过之前的事情她对陈苏叶死心,不会之前那般掏心掏肺,但一时很难改正。
能帮就帮,帮不了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好,她能放下,却没想到云雀放不下。
“你这人好生奇怪,主子对你好你不认,却在她对你好的时候全盘接受,好东西一点不落得拿走,好名声一点没留给主子,哪有你这样做人的?”云雀瞧不上陈苏叶,觉得她是个白眼狼。
陈苏叶被说的理亏,惨白的脸上稍微泛着红晕。
“你们若是觉得我占便宜拿了东西,你们只管要回去便是,欠你们的我立刻还。”她确实拿了人家东西,那些是柳莹给的,又不是她主动要的,如今那这些威胁她,真是卑鄙。
她眼皮子耷拉下来,不想看柳莹。
柳莹厉声呵斥云雀,想她怎么什么话都说。
“云雀!不可胡言!”她呵斥云雀,有事回去再讲。
云雀刚打开话匣子,哪里能住口,再加上她确实瞧不上陈苏叶,自然继续开口。
“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以为主子怎么受伤的?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你挡剑,主子定会平安。”她越说越气,似是要把柳莹的委屈全说出来。
陈苏叶根本不信云雀的话,退一步来说,哪怕真是替她挡剑又如何?她没有求着柳莹为她挡,为何拿她不需要的结果说事。
见陈苏叶不说话,云雀以为说动了,更加添油加醋把事情尽数抖搂出来,每说一件便要在后面加上陈苏叶的罪责,说出来之后觉得身心轻松。
陈苏叶从未觉得如此沉重,突然被未知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它们好似生了手脚,要把她推向罪恶深渊。
她想道谢,她想道歉,可脑子里最底层的想法压过其他,她不甘心她委屈愤怒,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闭嘴!难道她付出我就要接受?她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为我做事我就要感激涕零?我需不需要跪下为她磕头?”她说完转头看向柳莹。
柳莹眼底闪过惊诧,看得出来陈苏叶的回答伤到她。
她动动嘴,想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你总说她对我好,那是她对我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对我好是想让我三拜九叩?还是让我痛哭流涕得忏悔?有目的付出真的值得被歌颂吗?”陈苏叶觉得荒诞极了,柳莹自顾自去做事,从来没问过她,如今来了个局外人说柳莹处处为她,说她不知感恩。
她要怎么感恩?面对曾是杀掉自己的柳莹,她能做什么?
所有人都无视她的苦痛去赞扬柳莹,好处都让她拿了,她委屈什么?自己才应该委屈。
温白荷得了洛轻铭恩宠,柳莹得了名声,只有她每天忙的像狗一样却没有半点好处。
甚至没有人会认同,她明明只是想活着罢了。
“我感谢你救我,如果你想要别的好处,我有的你都拿去,对于你曾经的恩情我可以付出代价,希望我们能两清,今后若是再有人说你为我付出良多,我会算在你的头上,你说过咱们自小相处的情分,也不希望两败俱伤吧!”她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朋友很少,和柳莹的感情不过是上一世的玩笑。
像柳莹这种高贵的嫡女,怕是不屑与她为伍,又想要名声才演了那出戏,她重生了不会再犯傻。
要是柳莹再用这种空穴来风的方式逼迫她,别怪她翻脸。
云雀听完立刻冲上前,想要教训陈苏叶,哪怕事后被罚也心甘情愿。
哪有这样的人?死不悔改还犯蠢,她真是一点也看不下去,主子一片真心就被糟蹋个干净。
“云雀!”柳莹看出云雀的意图,她赶紧站到云雀身前,命令人退下。
她展开手臂,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模样,可肩膀受伤,只有右手能抬起。
云雀只好退下,眼底的不甘怎么也不能抹去。
柳莹转身和陈苏叶四目相对。
她许久没和陈苏叶离得近,不过这次过后她知道真要分道扬镳了。
陈苏叶眼中尽是嘲讽,细看之下眼神里藏着悲凉。
而柳莹,难过之余带着失落。
自重逢以来,二人从未如此坦诚的看向彼此。
陈苏叶不能接受柳莹眼底的失望,她不是原主,没有责任和义务对柳莹好,再加上第二世被柳莹欺骗,更不可能跟柳莹解开隔阂。
看柳莹略带难过的模样,之前背叛的屈辱感油然而生,她要是还会相信柳莹真是离死不远。
“若是无事便回吧!若是想拿东西还得等等,我的东西都在屋子里。”她故意提起任骄阳,知道柳莹不好打扰人。
柳莹勉强勾了勾唇,没说出一个字,陈苏叶这回的态度,着实让她伤了心。
“我想去见见她。”她缓了片刻才开口,不是商量也不是命令,只是平淡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