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叶脸上的笑容消失,又勉强笑着说洛轻铭想的周到,她确实得睡在地上。
她心里暗骂洛轻铭不是东西,觉得这任务实在是难。
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她庆幸还好有被子,不然真的完了。
她睨了眼洛轻铭,本以为会睡不惯,没想到冷宫的东西洛轻铭也用得惯。
陈苏叶不知道冷宫的被子被换过,洛轻铭特意把好的给了她。
吩咐过死士们关照任骄阳后,洛轻铭转到一边将后背对着陈苏叶,看起来像是睡了。
陈苏叶本来也没想和洛轻铭说话,沾到被子后便沉沉睡去。
洛轻铭看着陈苏叶睡脸,有些想念之前的陈苏叶,可闭上眼瞬间他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套温白荷的话,用程素衣的话来说,就是攻略温白荷,哪怕他再不愿意,也得承认程素衣说得对。
这词是他无意间听来的,在程素衣和三皇举止亲密时就说过这话,仔细想来大概是这个用法。
不容他多想,眼皮子越来越重,思绪逐渐飘远。
而萧易晚上才回去不说,见到信又忙了整夜,想着天亮后若是没有变动就起身去见陈苏叶。
谁知变数到了。
洛轻铭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昨儿遇刺,因此今日不必早朝,孙德荣守在门口。
他是被陈苏叶的咳嗽声吵醒,起身时还皱着眉。
只见陈苏叶咳嗽几声,然后在梦里呢喃几句,他凑近听,只能听见模糊几字。
温白荷……洛轻铭负我……我愿意,只要能手刃仇人……我很想……我想回家
他听的云里雾里,正准备叫醒陈苏叶,陈苏叶却自己醒了。
“嘶——头好痛!”陈苏叶起身发现自己睡在地上,浑身疼的像是要散架,不止是头,胳膊最疼。
紧接着她发现洛轻铭在榻上瞧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为何会睡在这儿。
她昏昏沉沉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还好有被子垫着才没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洛轻铭反应过来陈苏叶不对劲,他赶紧起身下榻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是高热后将人安置在榻上。
陈苏叶睁开眼,想说话发现自己嗓子火烧似的,她艰难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盏。
洛轻铭有些不悦,一个死牢的奴才,竟然让自己给她端茶倒水。
她看向陈苏叶,发现对方的眼神不对劲,眼神不是死士陈苏叶的眼神,是她回来了?
强压下心中的欢喜,他给陈苏叶倒了杯水。
陈苏叶没有喝茶的习惯,见状一口气喝光。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她感觉喉咙的火灭了大半,开始和洛轻铭倾诉。
“夫君我疼。”后面的话没说出口,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涌出。
她没有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头昏脑胀不说,胳膊撕裂般的疼。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似是被陈苏叶的情绪感染,洛轻铭握着陈苏叶的手承诺。
他的母妃是如此,程素衣也是如此,现在轮到陈苏叶,他决不可能重蹈覆辙。
陈苏叶轻轻点了头,她想多说说话,嗓子像是有刀片再割,只好暂时忍耐。
洛轻铭想着齐太医年迈,这次许是伤口处理不当让人发了高热,萧易和陈苏叶关系不错,还是找扁承德最妥当。
他自己守着陈苏叶,让死士把人带过来。
陈苏叶向来不管洛轻铭朝堂上的事,对他的势力一无所知。
洛轻铭吩咐完死士又回来安慰她,说一定不会有事。
“我的胳膊,怎么受的伤?”陈苏叶想要抬起,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来,只好作罢。
她没告诉洛轻铭,自己是被疼醒的,但她心里十分不安。
这是失忆症还是妄想症?她面前的洛轻铭是真的洛轻铭吗?
没人能告诉她,此时洛轻铭正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太医过会就到了。
她无力追问无力争辩,闭上眼算是回答。
随着花瓶转动,扁承德走到二人面前行礼。
陈苏叶昏昏沉沉,还当是自己恍惚,没有这部分记忆。
不过这位有些熟悉,但之前没见过,让她的记忆再次混乱。
她求助似的看向洛轻铭。
“这位是扁太医,齐太医年纪大了不好多走动,齐小太医又年轻,先让扁太医给你瞧瞧。”洛轻铭耐心解释。
他看见扁承德眼色一闪,示意对方别乱说话。
扁承德瞬间领悟洛轻铭的意思,似模似样的行礼。
但他神色变化并不是因为洛轻铭说他是太医,而是洛轻铭对她的态度,以及陈苏叶的眼神。
如今陈苏叶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再加上这个名字,很像当时陪在茯苓儿身边的小丫头。
他不能多想,只好先让陈苏叶伸手。
陈苏叶赶紧把左手伸过去,由帕子垫着给扁承德诊脉。
扁承德看完之后长舒口气,陈苏叶的身子没什么好说的,除了在死牢用药身子被掏空,外伤只有高热和伤口未处理干净。
抛开不能说的那些,他只需要给陈苏叶诊治外伤即可。
“回陛下的话,并无大碍,许是着凉发高热,以及伤口有脓血残留。”他避重就轻地说,生怕说的不对劲。
洛轻铭薄唇紧抿,他听出扁承德的意思,是齐太医没处理好伤口导致的结果,
现在的结果不好说是因祸得福还是其他,不过齐太医要罚,他当即传王谗进来,让他知会孙德荣,去太医院宣令。
王谗知道扁承德,因此并不觉得奇怪。
可陈苏叶全程茫然,仅凭三言两语,一直给她看病的齐太医就要被罚了?
许是闻过扁承德做的香囊的缘故,她现在没那么晕,于是立刻为齐太医求情。
“陛下,嫔妾认为齐太医为您赴汤蹈火,不该因为小错漏被罚。”她虽然怕齐太医开的方子,但是自从她来就是由齐太医诊治,多少有些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