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莹垂下眼帘缓缓回答:“我们之间再无瓜葛,帮你们见面,宴会帮她挡着已经是我能还的最大人情了。”
她本想着和陈苏叶形同陌路,可回过头来自己不欠她却为她做了不少的事,现在及时抽身也好。
既然陈苏叶并不需要,她没必要像个跟屁虫似的在人身旁讨人嫌。
她没有责任也不是必须跟着陈苏叶。
萧易想替陈苏叶说句话,看眼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好说陈苏叶的事情劳烦柳莹费心。
他没有其他要求,至少陈苏叶有事情需要帮忙找柳莹传信时,希望柳莹别推脱。
“知道先生真心待她,可本宫要提醒先生一句,别落得跟本宫同样的下场。”她顿了顿然后对着萧易浅浅行礼:“劳烦先生多照顾下这位,这是我个人请求,先生若是有其他需要我帮忙可以告诉我。”
萧易赶紧还礼,男女有别不好直接扶着柳莹。
他扫了眼任骄阳,后者正对着他使眼色,而柳莹背对任骄阳完全没看出来。
“我自当尽力而为。”他隔着帕子替任骄阳诊脉,拿出瓶瓶罐罐仔细和柳莹说着。
无非是什么半个时辰涂一次,三个时辰涂一次这种用了滋养肌肤不用无伤大雅的药膏。
至于有用的药是六个时辰一次,根本不会搞混。
任骄阳面上没说,心里乐开花,她再次表示自己无人照顾,实在是难以敷药。
她说完赞扬得看向萧易,惹得佩兰对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柳莹当即表示自己会来照顾任骄阳,陈苏叶她不想管,不代表连任骄阳也放着不管。
话虽如此,但她并没怪罪陈苏叶,毕竟人被禁足,怎么顾及其他的事。
“眼睛能恢复吗?”她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任骄阳,无依无靠的她要是不多管管,怎么在冷宫活着。
她关心则乱,忘了洛轻铭逢年过节便送来珍宝美食,只惦记任骄阳的叹息和看不见的双眼。
这么美的眼睛,若是以后都瞧不见,那得多可惜!
萧易先是一愣,紧接着顺着柳莹的话说下去,提笔写下明目汤的方子。
这方子多饮对身体无害,习武之人看重眼力,给任骄阳刚刚好。
提醒她们服药,萧易写下时辰和注意事项,然后才离去。
“你得先回雅青阁。”柳莹在人离开时提醒。
萧易恍然大悟,忙说自己唐突,不论如何他都得退到门外,给她们二人说话的机会。
离去时佩兰要送萧易却被拦下。
“你小心些,别被人抓住。”事情未定他不好说清楚,就提醒佩兰警剔些。
佩兰点点头,目送萧易离去。
她看萧易的身影和说话习惯分明就是姐姐说的师兄,哪怕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她也不会认错萧易。
看似温润儒雅,实际上心里藏着心事不与人说,鲜少替自己考虑。
她叹了口气,眼下的气氛又不好回屋子,只能在外面等着。
屋内任骄阳正打趣柳莹,说她关心自己有什么图谋。
“我能有什么图谋?图你在陨月宫住着?还是图你的金银财帛?”柳莹瞥了她一眼,然后将那些瓶瓶罐罐收好。
“往左行三步,避开带着细纹路的砖块。”眼见柳莹要踩到陷阱,任骄阳出言提醒。
柳莹愣了下然后照做,她不知道是什么陷阱,但她切实体会到任骄阳的确是个将军。
“在自己的内卧都要布置机关,你这几年不好过吧!”她放完药瓶转过来安抚任骄阳。
“是啊!这不是有你在嘛!以后有你保护我。”任骄阳笑得灿烂,在后面补充:“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谁要你的以身相许!”柳莹看似毫不留情的拒绝,实际上拒绝时背对着任骄阳,她怕自己当真应下。
任骄阳垂下眼帘:“原来妹妹是嫌弃姐姐,也怪姐姐年长你几岁,现在人老珠黄。”
她说完叹了口气。
“胡说什么?咱们这叫风华正茂。”柳莹走到榻前替人掖好被子,转身准备离开。
她离开时又被任骄阳抓住,这次抓住的是手腕。
“你能不能陪陪我,我一个人有些怕。”任骄阳犹豫着开口,小声恳求柳莹。
柳莹脑子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任骄阳柔弱的神情。
别说陪一会,她甚至想天天陪着。
面对如此无辜又美貌的任骄阳,谁能忍心拒绝?反正她不行。
“等你睡着我再离开。”她声音干涩,听起来隐忍又动摇。
任骄阳应了声,然后听话闭眼。
要不是她现在得装作身体虚弱,她真想往旁边挪挪,给柳莹匀出地方大家一起休息。
她闭上眼都能感觉到柳莹在她身边瞧她。
柳莹确实如此,她坐在榻旁得椅子上,怕声响惊吓到任骄阳,愣是跟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她看着任骄阳,眼底的情绪无处可藏,确认任骄阳已经睡下后,她轻轻起身,靠近任骄阳时俯下身。
二人的唇仅有一寸之隔,她能感觉到任骄阳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只要她再往前些便能碰到她的唇边,她最终没有往前,轻手轻脚的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深吸几口气等面色稍缓才离开
她数落自己情难自己又觉得自己窝囊。
明明不会有人知道,自己非得悬崖勒马,她真是左右不得好。
多想无益,她没走几步便看见佩兰,和人打了招呼后带着香兰和扮成招财的萧易回去。
萧易从秘道去死牢,又从死牢到外面,回去见江清酒报平安。
佩兰觉得不对劲,回任骄阳内卧,进门便看见掩唇浅笑的任骄阳。
任骄阳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剧烈的跳动过,担心被柳莹发现,却又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对于柳莹想亲她这事还是觉得可惜,要是柳莹再大胆些就好了。
“这时候守什么规矩。”她喃喃自语,完全没发现佩兰的到来。
佩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