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苏叶受伤,洛轻铭便很少来温衣楼,温白荷并无任何准备不说,她心里竟隐约泛着欢喜。
“她为我受伤,我要是不去瞧她,会招人话柄。”洛轻铭放缓声音,听着有恳求原谅的意味。
“陛下不必同妾说这些,妾明白陛下。”温白荷的声音清冷,她没有看洛轻铭,明显憋着股气。
洛轻铭绕到温白荷身前,变戏法似的凭空变出玉坠子,将玉坠子交到温白荷手里。
此玉触手生温,温白荷感觉掌心暖呼呼的,这才抬眼看洛轻铭。
“这玉衬你,能否看在玉的份上,莫与我置气。”这玉是为陈苏叶准备的,既然那位没醒,就是与它无缘,洛轻铭想着物尽其用干脆送给温白荷。
反正陈苏叶认为这块玉给了温白荷,他何必多此一举。
温白荷盯着掌心的白玉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开口问他:“这东西你是送给谁的?”
“自然是给你温白荷的,不,应该是给我心仪的姑娘的。”洛轻铭学以致用,把陈苏叶之前说过的话拿来和温白荷讲。
温白荷没言语,她心里动摇,想着洛轻铭话里的真假。
“这玉只给了你一个人,你若是温白荷就是给你的,你若是其他名字,那便是给其他名字的你,名字只是个称呼,我只看见我面前的人。”洛轻铭继续补充,生怕温白荷不信。
温白荷摇摇头,洛轻铭话说到这份上,她更不会信。
什么独独给她的,估计是所有嫔妃都有,想到应青芜的下场,她必须保持清醒。
“妾认为陛下说得对。”温白荷附和,再没看那玉一眼。
“你看上面有铜鱼的纹路,那是阿默的纹样,朕特意为你准备的。”洛轻铭想起玉上带铜鱼纹,又替自己辩驳。
他本来当个新鲜玩意送陈苏叶,如今正好拿来哄温白荷。
温白荷见上面的纹样确实如洛轻铭所说,语气才缓和了些。
难道真是特意给自己的?难道他记得自己的喜好别无所图?
她乱成一团,只得先赶洛轻铭走。
洛轻铭离开前解下自己腰间的玉坠子。
“你是阿默的铜鱼,我是紫阳的雄鹰,缘分天定,咱们天生是一对。”他将玉坠子留下,然后离开温衣楼。
等洛轻铭离开,温白荷看着桌上雄鹰形状的玉坠子,她看出门道,将铜鱼嵌在旁边。
玉坠子合二为一,从上面看像个圆盘,翻过玉坠,发现上面刻着一个爱字。
她笑出声,觉得洛轻铭不似主子说的那般心思深沉,还有些少年气。
春华瞧这场景立刻开口恭喜:“陛下对主子如此上心,主子以后定会飞黄腾达。”
温白荷转头看春华,那对玉坠子也被她扔在桌上。
飞黄腾达有什么好,还不是别人的棋子,主子不爱她,把她扔给别人,要她做替身。
替身能得到爱吗?她觉得自己离这个字太远了。
春华见主子神情有异,赶忙拿出锦盒询问是否装起来。
温白荷不言,默认春华把它收好,不知怎得想起陈苏叶,觉得自己该会会她。
于是次日一早请安时,她带着那枚玉坠子去请安。
柳莹识得那玉坠子是上好的玉做的,觉得温白荷显摆。
陈苏叶认得是因为洛轻铭将这块好玉给了温白荷,而温白荷还故意挑衅和她炫耀。
那是第一世的时候,她因为这回事打了温白荷,事后温白荷哭哭啼啼,没说半个字委屈,她却被禁足。
没想到第三世她依然会看见这块玉,依然要被温白荷挑衅。
即使她努力不去看,眼神控制不住频频落在那块玉上,她眼圈泛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以为自己会没事,没想到还是会被牵动。
温白荷十分满意陈苏叶的反应,直说是洛轻铭昨儿赏的。
除了香兰他们,没人知道洛轻铭是先去看了主子再去看的温白荷。
陈苏叶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进任何话。
温白荷高兴离去,连步子都比平日轻快。
洛轻铭确实没骗她,这是块美玉,不能说人人都喜欢,至少陈苏叶喜欢。
陈苏叶看玉坠子的眼神要陷进去,她那般喜欢洛轻铭也没给她,如此说来,洛轻铭也算有些在意自己。
想到此处温白荷高兴极了,准备午膳找洛轻铭来。
温白荷离去后柳莹见陈苏叶还未回神,吩咐招财上茶。
“她惯会得瑟,苏姐姐莫要在意,若是喜欢,我明儿给你多找几对。”柳莹用手肘碰了碰陈苏叶。
陈苏叶下意识回了句:“那是陛下看重她,根本不是玉坠子的事,只怕她喜欢,金山银山陛下都会给她。”
本是句随口感叹的话,柳莹却记在心上,劝她莫要伤神。
陈苏叶心里堵得慌,喝下柳莹的茶转身告辞。
柳莹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并未同行,她准备去找洛轻铭。
从岁安殿走出后,香兰赶忙拍打陈苏叶的背。
“主子!你怎么能喝那位的茶!快吐出来!”她万分焦急,见过陈苏叶身上的伤,现在的她十分警惕,看谁都像坏人。
陈苏叶笑她草木皆兵。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聪明的很不会自掘坟墓。”她了解柳莹,先是假惺惺获取对方信任,趁其不备才会要了对方的命。
比如第二世的自己就是被毫无防备的害死。
香兰半信半疑,她凑近陈苏叶,在人耳边小声说道:“其实陛下昨晚先来瞧的人是您。”
话音刚落,陈苏叶眼里晦暗不明,心里更为酸涩,还不如不让她知道。
来看自己就偷偷摸摸的,来看温白荷就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果然喜欢温白荷,顾及来看自己也是想问问她,温白荷是否会喜欢那玉坠子,没想到自己睡得沉,才离开的吧!
“不过是来看我死了没,要是死在这个节骨眼,他难交代罢了。”她嘴边扬起自嘲的笑,提醒香兰莫要在此事上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