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活不成了。”应青芜眼中再无半点光亮,连眼泪都流不出。
没有帮她的人,连这张脸也没了用处,中毒再加上这副快要烂掉的身子,她没半点活路了。
她费力爬到榻边从暗格里拿出凤尾长簪仔细瞧着。
簪子上的宝石熠熠生辉,那凤尾栩栩如生,每片羽毛镌刻特有的纹路,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力制成。
凤尾簪还是那么耀眼,应青芜将东西拿在手里,惊觉这簪子竟沉得拿不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把它换成凤簪,也没有皇后的命格。
“怎么当时就信了呢!”她拿起凤尾簪,毫不犹豫地朝脖颈处刺去。
她的皇后梦,是时候终结,她恨所有走在她前面的人,尤其是洛轻铭和陈苏叶,她诅咒他们这辈子注定孤苦无依。
“阿娘,青芝姐姐,是兰芝错了,你们别怪我。”她小声念着,瞧着自己身下被鲜血染红。
真美啊!舒晚樱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美呢!若是有得选就好了,此时她的意识比先前冷静许多。
我不想死,更不想带着一身病痛活着,怎么偏偏只有我活不成,少时如此,如今更是,应青芜闭上双眼,她的身体反而没有那般彻骨之痛。
“我解脱了,真好!”这是她在世间说的最后一句话。
洛轻铭得知消息,拿笔的手顿了下,吩咐人等陈苏叶醒了再告诉她。
陈苏叶服过药,睡了一日,次日才醒来,醒来后便有消息传来,告诉她应青芜死在摘月宫。
“什么?”她立刻从榻上坐起,起的急眼前一片模糊,她顾不得头脑发昏,又问了侍者可是真的?
侍者回答若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陈苏叶顾不得其他,马上传唤香兰替她梳妆,让慈洁去找荣春。
至于阿阳,估计不想见到应青芜便算了。
她在路上遇到荣春,荣春急匆匆赶来,额上带着汗珠。
眼见陈苏叶步履匆匆,他行了礼跟在进宝身后。
陈苏叶到摘月宫时,发觉宫内空无一人,怕是已经调去其他宫室,她使唤新来的小太监把人搬出来。
想着哪有这么快,没准是假死,她得好好看看。
应青芜被抬出来的瞬间,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面前的尸体布满大块尸斑,她伸手按压,尸斑不见消退,她不死心,又探了鼻息,半点反应都没有。
应青芜确实是死了,而且至少死了一天。
陈苏叶余光瞥到荣春,人呆坐在地上,
荣春并非被应青芜的尸体吓到,而是突然没了目标。
他走到应青芜的尸体面前,抬手掐住她的脖子,不甘心的左摇右晃:“凭什么!凭什么你死的如此轻松!可怜我的采安,可怜我的采安啊!”
任凭他多用力,应青芜也没半分反应,从皮肉下渗出的液体算是回应荣春。
荣春眼底的恨意并未消散,他骂应青芜死了还要恶心人,平白无故不要人好过。
随着荣春刚才的动作,应青芜面上的白布掉落,脖颈处的簪子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陈苏叶听见响声转头去找,她看到被阳光照的发亮的簪子,捡起后才看见应青芜的脸。
她怔愣瞬间,簪子从手中滑落,摔断了尾羽。
这是怎么回事?她离开前明明没有疤痕,怎么如今?
她想起萧易说的惊喜,心下一凉。
还好自己早早认识萧易并且帮了他,不然没准躺在这里的会是自己。
以后得注意些,千万别惹萧易不高兴。陈苏叶心想着,她又拿起簪子仔细端详。
金簪做工精致,用了掐丝工艺,上面的羽毛好似活的一般。
她睨了眼旁边的尸体,应青芜如今倒是不能给她任何反应,她暗暗发誓,绝不要是这个下场。
其实看着应青芜,她有些动容,却不能饶过她,要是她真放过应青芜,她怎么面对陈江河,怎么面对荣春?
想到荣春她斜眼看了眼旁边的荣春,荣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大半力气都被抽走,应青芜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自裁是要下地狱的,她的日子不会好过,而且她杀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坏事,没那么容易还清。”陈苏叶走到荣春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并且将应青芜的尸体交由荣春处理。
荣春感激陈苏叶,可他现在没有半分心思处理应青芜的身后事。
他本以为只要他在一天,便会折磨应青芜一天,没想到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
现在应青芜死了,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徒劳,不仅如此,他的采安再也回不来。
“劳您费心,奴才怕是有负所托。”荣春跪在陈苏叶面前拒绝陈苏叶的提议。
陈苏叶心里有愧,一是自己去过之后应青芜就死了,二是知道应青芜也是死士她心里想给人留个全尸,眼下荣春不愿置办,自己能留些情面。
“荣春,本宫知道你心里难过,可再难过,日子也要过下去。”她扶起荣春,最后问他不怕自己放过应青芜?
这话提醒荣春,他倒不担心陈苏叶饶恕应青芜,毕竟人都死了,就算挫骨扬灰也只是马后炮。
但想到采安年纪轻轻便被应青芜害死,他真没办法放过应青芜。
“人都死了,其他的毫无意义,奴才就算得了主子的恩把人挫骨扬灰,采安也活不过来。”他面如死灰,若不是有口气撑着,怕是命丧于此。
陈苏叶一听发现有机会,正准备宽慰荣春,却见荣春跪下叩头。
“本不该如此放肆,但奴才求您成全,将她丢入白骨营。”荣春身子微微颤抖,勉强跪稳。
陈苏叶哪里见过这阵仗,赶紧将人扶起来。
“起来说话。”她示意进宝把人扶起来,也不理解荣春行大礼,竟只是丢去白骨营?
若是换了她……她也不能怎么着,死都死了,拿出来鞭尸有什么用?
“求您成全。”荣春眼底一片血红,他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是求面前的人能帮忙,别让她尸身完好。
怪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