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她很放松地睡了一路。
直到一脸“卧槽见鬼了吧”的季昂衍拽着周珝疯狂拍她的车门惊醒了她,在唐豁拉开车门后动作敏捷地一跃而上,还催促司机快开,一副丧尸追在屁股后的惊慌模样。
唐豁顶着睡意一脸懵圈:不是,这俩大哥咋感觉去拍了个大逃杀回来?
周珝似乎也有点哭笑不得,却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刚刚遇到一些热情的粉丝——”
“嚯,好家伙那叫‘热情’?!大兄弟你这定义也老鼻子温和了,一群大姑娘在马路牙子上就往你身上扑腾,还有人一脚招呼在了我的腰子上,哎呀妈呀,这一路追得我波棱盖现在都发软!”劫后余生的季昂衍不由自主冒出了一些不那么正宗的东北话,事后他解释说,虽然他长在中国不南不北的中部,但上初中的时候经常被东北来的班主任痛骂,多少学会了一些。
虽说唐豁不红很多年,但情况已经如此明显,唐豁立刻对司机说:“师傅,您先别跟大部队,上高速之后第一个岔路口左拐去扇眺县的方向,要是路上甩不脱,就进县城跟她们绕,那里我熟。”
司机师傅显然见过大阵仗,镇静地点一点头,平稳地驾驶着保姆车巧妙地引入车流中,默默和剧组的人拉开了差距。
季昂衍正要长舒一口气,看见唐豁凌乱的发丝,惊觉不妥:“哎呀我去!真是对不起啊唐老师,我忙着逃命,没仔细看人,还以为这是我的保姆车,连累你了!”
唐豁倒也不怎么气恼,摇摇头:“大家都是艺人,互相理解是应该的。”
一旁真正的主角周珝弱弱地说:“其实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就是我过去握个手拍个照的事儿……”
季昂衍痛心疾首地像个儿子到了叛逆期的老母亲:“哎哟喂,珝哥,我叫你一声哥,咱也不是没粉丝的人,今天来的那波人明摆着不正常!就算你是顶流,还是搞男团的,比演员更看重和粉丝的互动,那也不能拿你的清誉去成全那群咸猪手啊!”
周珝还想辩白,唐豁瞪了他一眼:“少废话,你现在在我的车上。”
周珝识时务地闭上了嘴,扭头盯着窗外。
唐豁满意了,转头问季昂衍:“她们开的是什么车?”
季昂衍一脸严肃:“我也不知道。事实上,她们也有可能没追上来。”
几条黑线不可避免地冒出,合着还有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了。
然而,周珝已像条蛇一样滑到了座位底下,尽力闪避着人群的视线,轻声说:“她们在左边。”
如果不是看见已经有人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还顽强地举着应援物,唐豁绝对会称赞一下这位舞担的柔韧性。
师傅瞧了一眼后视镜,惊叹道:“哎哎哎,这小姑娘是命也不要了!”
季昂衍勇敢地偏过头,又飞快地偏回来:“就是她踹的我,这怕不是个练家子吧。”
唐豁指挥得很冷静,声音却有些发冷:“师傅,她们的车速度太快了,我们没必要跟她们赛着比,您留心着路口,别不小心开过了。”
师傅连声答应,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手中握着的方向盘上,抓准时机拐弯,和那一车的吱哇乱叫分道扬镳。
之所以选择让司机往扇眺县开,一是因为唐豁会定期来这里探望颐养天年的爷爷奶奶,对各种街巷熟门熟路;二是因为第二个能从高速上下到这里的路口要绕个大弯才到,路况允许都得花个二十分钟,这个时间空隙弥足珍贵。
“师傅,要是前面的小路没被封,就走这条路去隔壁的园筹县再上高速,运气好的话还能赶上大部队。要是封了,我们就只能去县城里跟她们玩捉迷藏了。”
幸好,有些年头的小路还没被封起来重新修整,保姆车风驰电掣地开上去,扬起一地的尘土。
饶是一切如此顺利,唐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那群人里有谁在园筹县工作生活,这条路就不算什么秘密了。
保姆车稳当地顺着路向前走,唐豁的心跳越来愈快,连路上的景色都变成了单一的色块在她眼中模糊掠过,她紧张地把目光锁定在前方,祈祷着那里千万千万不要有一车疯狂的粉丝守株待兔。
周珝平静地躺在地上,悄悄注视着唐豁绷直的脊背,一语不发。
他突然想起那天碰见一心想给他介绍对象的李大爷,他随手将手机自动推荐的人像图片设为屏保敷衍老人,之后才发现那是曾经红极一时的童星。
也是他面前这个鲜活的姑娘。
如此的不合时宜,但他很想吹个悠长快乐的口哨。
然而,好心情营造出来的小小浪漫很快被季昂衍的骂声打回现实:“卧槽,这群女的属胶水的吗?这是纯粹的脑子有病吧?”
周珝哂笑一声,慢悠悠地坐起身,颇有预见性地在急刹车到来前扒住座位,漫不经心地把这当作缓冲。
“季先生,麻烦你挡好小唐老师,她们不会允许我跟女明星同乘一辆车的。”
唔,原谅他的小心思,也请放过他的胆小,毕竟他还得去解决一些可笑的问题。
*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除了假笑的周珝,所有人都黑着一张脸。
保姆车上的人自不必说,提前到地方的人也刚刚见证了一位女明星犯公主病的全过程。
这个女明星,居然还是一向低调谦虚的冯紫伊。
其实晏鸥选的宾馆该有的基础设施一概不缺,放眼一看算不上繁华,但整洁干净总是还是有的,偏偏冯紫伊膈应得就像她要和满身泥巴的猪同吃同睡。
见一向好脾气的唐豁走进来了,便娇滴滴地开始发挥:“像唐小姐这样的前辈自然可以住最好的房间,像我这样的小配角嘛,就不知道会分到哪个长霉的角落了。”
放在平时,如果有人这么犯矫情,唐豁虽然无语,但也不会多说什么,因为晏鸥会出手。
但冯紫伊倒霉地撞上了气血上涌的唐豁。
“哦,那你去街上住呗,天为铺地为床,这住处多宽广,还不用花钱。”唐豁甚至不想给她一个正眼,“你要想住我的房间也不是不行,地铺两万一晚,床二十万一晚,想和我睡一起,两亿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