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相交,惺惺相惜肝胆相照,情分自然非同寻常,但是联姻就不必了!本侯另有一个看好的女婿人选,今日大人既然过来了,我也就不妨直说,请大人帮我这个忙......”
说着,他勾手叫吕大人把耳朵凑过来。
吕大人听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您让我去请首辅大人来侯府提亲?”而且还要以入赘的名义!
侯爷玩儿他是吧?
“我只有一个女儿,我和夫人老了得倚仗女儿女婿养老,也得靠她夫妇二人传承我张家的香火哪!”
吕大人惊得胡子一抖一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香火要靠女儿家传承的!
“大人只管去跟首辅大人说,一切有本侯担着!”
张侯爷一脸正色,不开玩笑。原本在西山宫宴上贵妃会请万岁赐婚,现在贵妃被禁足去不了西山,还得靠他自己想办法。
寺卿大人无比后悔,早知道不走这一趟好了。
他坐监似的陪侯爷听完一场戏,起身告辞携夫人回府。夫妇俩一碰头一合计,双双都傻了眼。
次日,张侯爷就差人给吕大人送来一份厚礼,意思不言而喻。
吕大人头疼得紧,严令夫人不许外传。结果自己和同僚喝酒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吕夫人也没好到哪去,张侯爷的想法太过于惊骇,她忍不住转头就告诉了交好的夫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又说给了谁,传言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朝堂。
于是,还不等吕大人跟承恩公回禀,这个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就传到承恩公和吴夫人耳中。
承恩公大人有大量,摆摆手就当这事过去了。吴夫人气恨恨的摔了一个茶盏。
吴太后以大局为重,本来还替贵妃遮掩着,这回被张侯爷一杆子捅破了天,内廷中也开始有了些风言风语。
后宫和朝中众人纷纷侧目,看贵妃和侯爷,如同看傻子和白痴:想屁吃!
一个是出身清流的状元郎,首辅之子,未来的内阁魁首。
一个是来自乡野的外戚之女,听说性情柔弱胆怯,也就是生得美一些罢了。
不堪良配。
贵妃被禁足,没人敢凑到她面前去嚼舌根。侯爷以养伤为名,终日在府中听戏,足不出户,也没人告诉他。张姝受承恩公府之邀,已经和一众京中贵女和世家子去了西山公府别院。
张家人反而成了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一家人。
侯爷不知道他在府中看戏,内廷和朝堂都在等着看他的好戏。
最受煎熬的是寺卿大人,他可不敢为了这种荒诞不经的事往首辅跟前凑。
他正像热锅里的蚂蚁焦躁不安时,首辅传唤了他。
首辅大人跟他说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这回吕大人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漏。
这股流言很快就销声匿迹。朝中众人畏惧首辅之威,只敢在心里嘀咕。
与此同时,万岁再次拔擢还未回京的杨敏之为都察院右都御史,从四品一跃而为二品大员,同时仍然在翰林院挂职仕讲学士兼经讲官。
善于琢磨的人这会儿回过味来了。
听说那日朝会张侯爷就是被都察院揪住不放,才挨了板子。又听说,杨敏之早在那以前就是在背后主导都察院之人。
敢情张侯爷以此羞辱杨敏之,泄愤呢!
反正若首辅府和杨敏之质问起来,以张侯爷混不吝的性子,说一声开玩笑不就得了?
越是皮赖之人,你越是拿他没法子。
侯爷果真好胆色!朝中众人都在心里暗暗朝他竖大拇指。
此时,杨敏之从江陵回京。杨源跟他说了坊间传闻。也从杨清口中知道侯爷在朝会上被杖责,侯爷迁怒于他,后来吕大人去侯府探病探出个大麻烦。
杨源对侯爷有些许抱怨:“侯爷说话也不带个把门的,这种玩笑话哪能乱讲?大公子是有官身之人,张娘子是闺阁女娘,都要顾惜名誉的!”
“我的名誉怎样都不重要,张娘子的名声要紧。京中若再有人敢嚼舌头,任流言横行,五城兵马司该担责!”
杨敏之冷哼了一声。
杨清想起来,承恩公府二公子就在五城兵马司任副指挥使。吴二郎趁公子不在京城就跑去侯府提亲,还好侯爷属意他家公子而不是吴二郎。
他替公子暗道了一声“好险”。
“再则,侯爷被杖责,是我安排不周,该当赔罪。”
杨敏之一边吩咐杨清赶紧准备厚礼随他去侯府跟张侯爷赔罪,一边叫杨源跟太常寺吕大人告知一声,等首辅夫人从保定府过来,还会请他与夫人到侯府提亲,届时送礼纳彩都要请他做媒人,让他稍安勿躁。
“……什么时候的事?”杨源目瞪口呆。
他也是从郑璧大人那里刚刚听说朝中前几日暗中的流言。大家还说侯爷想屁吃呢……这么快就吃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