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如此纠结了四五日,他估摸着桃夭已经消气了,忍不住想找她。
虽说是想,但玉奴的行为明显比脑子要快,还带上珍藏许久的明山雪。
他可不是特意来看小桃花妖的,只是自己前些日子说了错话,才不得不来向她赔罪。
玉奴这般想着,理由很正当。
脚步越发快,脸上的笑容也越发肆意。
“桃夭!我给你带了明山雪。”
院中寂静,衬得他声音空阔响亮也带了几分孤寂。
不在?
一定是气还没消,故意躲他!
玉奴进入屋内四下寻找,皆不见她的身影。
他强压下心头不安,又去其它地方找,云家、私塾和临水亭。
都没有!
她能去哪儿?
玉奴不得不去想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她去找云淮了。
但也不一定,是吧?
她这个笨蛋有那么在乎云淮吗?
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玉奴了解她,若是桃夭真的要去衡州也断不会盲目前往,定是要寻人打听清楚,心中有把握才会动身。
那知晓云淮明确去处的,便只有他的夫子了。
“老头。”
田夫子夹着书本正要进去授课就被玉奴拽到一边,差点叫他这把老骨头散架。
等他看清来人,疑惑说道:“不是我们私塾的学生。”
“不管你是哪儿的学生都别打扰老夫去教书。”田夫子理了理衣裳,抬腿便要离开。
“不准走,我问你,前几日有没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向你打听衡州?”
前几日、漂亮的小姑娘、衡州。
这几个词连在一起,田友生瞬间就想到桃夭,只不过眼前这少年戾气太重,不像好人。
玉奴自然看出田夫子见过桃夭,语气焦急少了耐性,“快说,她是不是去衡州了。”
田夫子心里咯噔一下,继而摇摇头,“不会不会,老夫没告诉她如何去衡州。”
玉奴知道从田夫子这里问不出什么话来了,转身大步离开。
既然桃夭找这个老头问了,便是打定主意要去,想必她已从旁人那里寻得帮助。
玉奴出了城门,忽然冷静下来。
他,该去找她吗?
找到了又如何?
她肯同他回来吗?
田夫子也意识到桃夭不见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前往衡州。
他心头一急,赶忙回去给云淮修书一封,这小女娃怎么不听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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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坐在镖车货物旁,两条腿一前一后的晃悠着。
她有些累了,原来人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如此辛苦疲倦。
于玲在后面见她无精打采,轻轻一夹马肚子然后双手拉紧缰绳,与少女并行。
“桃夭,马上就要到望州了,过了望州后,不出两日便可到衡州。”
说到这个,桃夭立马就有精神了。
很快就能见到子绪了,桃夭喜形于色。
于玲见她脸上又有了笑意,也跟着扬起唇角。
“还不知你为何要去衡州?”
她没有爹娘,独自一人为何要去遥远的衡州?
“我……”桃夭刚要作答,镖车突然停下,只听大当家洪亮的声音传来,“原地修整。”
轮班的开始埋锅造饭,其他人各自寻了树荫下乘凉。
两个姑娘继续回到刚刚的问题上,“为何要去衡州啊?那么远,留在榆泉不好吗?”
于铭也抬眼瞅了桃夭一眼,一个小姑娘乱跑。
“我去衡州找子绪。”
“子绪是谁?他是你什么人?”
“子绪是云淮的表字,他是,他是……我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我是他的夫人。”
“哈?”于玲震惊,有些难以接受,“你成婚了!!?”
桃夭眨眨眼,只有成婚才算是子绪夫人,那她便是成婚了吧,于是认真的点点头。
于玲一下子泄了气,“你看着如此小,没想到竟已有夫婿。”
夫婿,她是他的子绪的夫人,子绪是她的夫婿,桃夭懂了。
于铭感到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再看看玲儿,明年便满二十依旧找不到人家嫁出去,他一时脑门子直突突的疼,“你就应当向桃夭姑娘好好学一学!”还能早日嫁出去!
后面那句话他没说出来,过于伤人了些。
于玲笑笑,只当没听见。
“为何要学我?学我什么?”桃夭抬眸看向于铭。
“我找不到路去衡州,即使没有银两玲姐姐还是将我带上,一路上都很照顾我。更何况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玲姐姐很好,我身上没有需要让姐姐学习的地方。”
她很好!
于玲鼻头一酸,就算是亲哥哥也没有这样夸过她。
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姑娘,内心也是软的。
于铭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