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有妈妈的话。”
夏花几个呼吸就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毫不心虚的对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孤儿的?”
“之前去帮班主任拿教案,看到她桌子上有你的资料,大概扫了一眼。”
忽明忽暗的楼道灯光下,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只是沉默的对视着。
“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这里呀?舍不得分开?”
充满调笑意味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夏花率先挪开视线,是万煦的姐姐又回来了。
“没事,姐姐,我先回去了。”
万煦站在原地,微微侧脸,看着少女擦肩而过,在经过的时候,听到她压低的声音。
“随意窥看别人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事,臭小子。”
万煦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无视姐姐看过来揶揄的眼神,又上了一层楼,打开家门。
“果然,手机被我放鞋柜上了,我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万珍没有进门,只是探头,将手机拿了起来,看着头也不回走进房间的万煦,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万煦将书包随意扔在了书桌上,脱力般的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的瞬间,一股平常人看不见的精神力以他为中心散发出去。
他能感受到万珍踩着小高跟,飞快地奔向正好到站的公交车,感受到楼下树荫下乘凉的大爷讨论着国家大事,感受到楼下阿姨一边炒着菜一边喊叫着不听话的儿子好好做作业。
感受到原本空无一人的楼上,少女正叼着一根冰棍,用着凭空出现的游戏机,充满活力的与人对战。
万煦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不断冒出汗珠,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让人不由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咽气。
还是不行。
万煦深呼吸一口气,咽下涌上来的血气,将精神力收回,眼里满是不甘心。
他从一出生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多器官衰竭,身体无时无刻在遭受着痛苦,医生说他没多久可以活了。
但是,他活下来了,就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总是在最后的关头拉他一把,但同时也是这股力量不断的撕扯着他的身体。
小的时候,他不懂这些,他总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能知道很远的地方的事情,他讲这些事说给父母听,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每次只会抱着他哭,而父亲明明一脸悲伤,却还是笑着和他说这是上天的恩赐。
恩赐?
万煦嗤之以鼻,他渐渐长大,从一些网络小说中,了解到他这种情况似乎可以称之为精神力。
尽管没有出现什么老人带领他走上修仙道路的事情,但他还是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慢慢开始掌握这种力量。
他的父母也没有放弃,奔波着寻找各类能人异士,这之中消耗的钱财不计其数,但到头来无一不是骗子。这毫无希望的奔走截止在了万煦十二岁,他的父母又一次前往一个偏僻的村子寻找所谓的半仙,却在山区遭遇泥石流,他连父母的尸身都没有见到。
原本他以为日子就这过去,总有一天,因为他会因为身体受不了这股力量而惨死家中。
可是两天前,精神力又无意识的飘了出去,他惊悚的发现,原本是废屋的顶楼变得整洁,增添了一些常用的家具,屋子里多了一道活人的气息。
他有些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死死捏住桌子边缘,不断的对自己说。
冷静点,冷静点。
他不知道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女是什么来头,害怕被发现,控制着精神力离少女一段距离,耐心的盯着她。
他“看”到她变出小风扇,变出背包走出楼道,自然的和遇到的邻居打招呼,然后来到万珍打工的咖啡馆。
她想干什么!
一瞬间,万煦的精神力变得锐利无比,想要在一瞬间戳穿这个人,但“看”到万珍,他忍住了,将精神力控制在不远处,与少女在咖啡厅待了一下午。
在少女来到面馆吃饭后,万煦还是决定出门会会她,结果还没有什么动作呢,就被喷了一身汤。
万煦拿不准这是不是给自己的下马威,为了保险起见,将那股精神力撤掉了。
拎着打包盒往回走的路上,遇到了和少女打招呼的邻居,万煦也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装作好奇的问了句。
“五楼是不是搬进来人了?”
“是呀,也是个姐姐带着妹妹呢,好像是姐姐换工作了,妹妹转学过来了,和小煦你一样,高三生。”
“是吗?我都没注意。”
“害,前天早上刚搬来的,我还帮忙搭了把手搬东西呢?”
万煦咳了两声:“搬什么了?”
“诶呀,这谁记得呀,这都过去两天了,反正就搭了把手。”
大婶挥了挥手里的扇子,试着回忆了一下,但确实没想起来,只记得印象中好像帮过忙。
“也是。”万煦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容,“我先回去了,面要坨了。”
“好好好,面是要趁热吃,坨了就不好吃喽。”
一夜无事发生。
万煦站在窗户边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老街,还是决定赌一把。
少女穿着和万煦一样的校服,晃着刚买的豆浆油条,悠闲地朝着学校走去,浑然不知一小股精神力偷偷的附在身后。
来到学校,看到坐在班级里和同桌说说笑笑的夏花,万煦不知怎的升出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到底是为了谁来的呢?
万煦不知道。
他思考着,脑海里不断推测出各种可能性,又不断的推翻。
“万煦,有清楚吗?”
班主任的声音让万煦拉回思绪,他看向桌子上的申请表,旁边是有关夏花的资料,飞快扫过,大概记住几个关键节点,对着老师点点头:“谢谢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班主任欣慰的笑了笑,宽慰道:“这次的竞赛就在本市,把握好机会,能直接保送进京大。”
老师对于天才总是有爱惜之意的,而身体不好又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