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的伤势,你这样不撒手他们怎么看?”
“我会看,让我看。”他执意不让。
“那你有药吗?”
谢策不说话了。
盛知樾立刻示意救援人员上前。
众人跟着伤员离开,谢策一路目送。
陈夕照直问道:“火是不是你放的。”
谢策没有隐瞒:“是。”
“你疯了?”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如果再有这种事你……”
“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再来多少次都是如此。”
陈夕照看着他的眼睛:“林里还有人吗?”
“没有了。”
“你的同僚……”
“都出来了。”
“那你要抓的人?”
“都死了。”
“那些……都是什么人?”
谢策神色平淡:“拐卖少女的人贩子,或许还有诈骗和器官贩卖,谁知道呢,只能阎王爷去问了。”
陈夕照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
“你要举报我吗?”
谢策凝神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那可得拿出证据哦。”
陈夕照轻叹了口气:“下不为例谢策,这不是在大业,这种事情太凶险了。”
谢策望着快艇离开的方向,轻声慢道:“不会再有下次了,永远不会。”
松懈下来,陈夕照终于有功夫留意旁的事情。
比如谢策胳膊肘上的伤痕。
她出声提醒,他却不以为意。
陈夕照二话不说拧着他就往艇上送,让人给他处理伤口,早点送回去休息。
等到所有快艇都开走,陈夕照也再次回到自己游船上。
船刚要调头,忽然起了一阵颠簸。
盛知樾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和来时一样。
他熟练关门,在一侧软凳上坐下。
“辛苦夕照再捎我一程。”
陈夕照没有回头。
“那么多船,没一艘你能坐?”
他直言不讳:“只有这艘是你开的。”
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岸边的喧嚣逐渐远离。
到湖心时,船里只能听见船身划破波浪的节奏。
盛知樾的声音就是此时突然靠近的。
“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会儿。”
陈夕照下意识侧头,赫然发现这人已经跨出船舱。
船头虽然无顶,但空间更加逼仄。
盛知樾说得客气,可丝毫没给陈夕照留退路,弄得她有意出去却无路可走。
躲闪了一会儿,她放弃:“让我出去。”
他二话不说侧身放行。
回到船舱,她在刚才盛知樾对面的软凳上坐下。
揉了一会儿酸痛的脖颈渐渐没力,改抱着膝仰头休息,无比渴望找个柔软的地方躺一躺。
船舱的顶部是透明的。
应该是为了方便夜游观星。
下过一场暴雨的天空确实月明星朗,但又隐约盖着山火带来的烟纹,时明时暗。
陈夕照昏昏欲睡时,突然听见“啪嗒”一声脆响。
迷迷糊糊转头,就见盛知樾正举着两片类似方向盘碎片的东西,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好好的船舱里怎么会有这个东……
等会儿?
她立刻转眼看向他身后的驾驶座。
他则遮遮挡挡一副不想让开的样子。
“所以,你真的把方向盘拧下来了?”她不可置信。
“我也是不小心,就,不知道怎么轻轻一拽,就掉了。”他摸了摸鼻尖。
“那还能开吗?”她立刻起身。
“不能开,但能飘。”他一脸正色,“我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风向,天亮之前一定能飘回去。”
“天亮……”
陈夕照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比飞行模式还要干净的信号格,又吸了口气。
良久,她打破沉默。
“刚才那些船,能联系上吗?”
他点开屏幕,将同样空白的信号格展示给她看。
陈夕照狠狠闭眼,回到刚才的姿势,完全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耳听舱内响起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立刻转了个边侧身靠窗。
动力暂停,船外规律的破水声也跟着消失,但浪声却还在。
湖风推着船体阵阵往前涌,但湖水却不同意,向着反方向一阵一阵往回赶。
拉扯之间,水波拍上船舱,激得船体时时颤动。
陈夕照一个不察,被一阵浪打得失了平衡。
她双脚都在凳子上,无法第一时间找到支撑,眼看要摔下去,膝弯和腰间忽然一紧,整个人瞬间腾空。
等回过神,人已经落在盛知樾的怀里。
她挣了挣,示意放她下去。
盛知樾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抱着她往怀里紧了紧。
陈夕照眉目微瞪,抬手对着他心窝给了一拳。
“不疼。”他立刻。
“……”陈夕照憋着一股气,又给了一拳。
“一点不疼。”他一脸不以为意。
“?”陈夕照深感冒昧,用力来了一拳。
这回整个船舱都能听见沉闷的“咚”响。
“完全不疼。”他嘴硬。
“哈……”陈夕照都被他气笑了。
缓了缓,她撸起袖子继续跃跃欲试,猝然留意到他脸上还有一片指痕。
这指痕怎么来的,她瞬间想起来。
那一巴掌多少有点冲动了。
还有点迁怒,不只是对谢策放火一事的迁怒。
因为这一巴掌下去,之前在心口堵了半月有余的郁郁之气也跟着消失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