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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死地(3 / 5)

神攻击的准备了,结果你就给我来这出啊?

跟着主人出发去耕种的公牛路过她身侧,悠闲地甩着尾巴。

散养的红冠鸡来回踱步,无所畏惧的模样。

村头的土狗……狗居然没朝着她吠?

极度的不合理!

要知道,就连路上碰到的机械狗也会故障短路似的朝她汪两声啊!

伊薇特侧耳倾听,吱吱呀呀的锯木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还有水车转动的声响。

并不是错觉,这里确实少了一种声音,也是最重要的那一种声音。

她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村落里的马匹主要作耕马用,只有村头的哨所还牵着一匹战马。

还没等那个孤零零的哨兵反应过来,黑发少女就解开了栓绳,抢过高大的森林马,翻身骑上,飞奔而出。

伊薇特发现,她的意志似乎可以左右这个幻境的时间,体感仅仅是几个眨眼的时间,马儿就已经飞驰过长路,跑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门前。

城池自然要比小村热闹许多,喷泉边上的集市、开门揽客的店铺、来往巡逻的卫兵。

还有手握弦琴的吟游诗人,笑容意气风发,席地而坐,开始自己的表演,乐声流畅优美,连原本在道边拍皮球的几个孩童也停下脚步,靠在了路边的石墩子上,听得如痴如醉。

只是在伊薇特看来,这一切就好像在上演一出荒诞的默剧。

无论是边弹边唱的英俊诗人,还是卖力吆喝的热情摊主,都不过是张了个嘴型,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她跟在某个巡逻的卫兵身后,脚步最终停在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动手之前,伊薇特双掌合十,在心里说了声抱歉。

虚伪的一声抱歉念完,她果断靠近,一脚踢中卫兵的膝弯,那是铁甲与长靴的保护不到的薄弱之处,骤然受到击打,令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靠上肢勉强支撑才没有趴倒在地。

趁卫兵还没反应过来,伊薇特拔出了对方腰间的长剑。

几乎是剑出鞘的铮然声响传进耳朵的同一瞬间,她就已经一剑斜出,找准了某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恰好穿过盔甲的一丝空隙,刺入了年轻男性的胸口。

这一串动作做完,也仅仅过了两三秒的时间。

伊薇特利落地抽出剑柄,卫兵胸膛仍在规律地起伏,呼吸一丝也没有乱,也没有鲜血喷溅,那沉沉的红只是慢慢地、缓缓地流淌出来,洇湿了盔甲的内衬。

果然如她所料,但猜想被证实无法带来哪怕一分一毫的喜悦。

她随手一掷,将长剑丢回鞘中,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假如伊薇特是个聋子就算了,可惜她不是,在小村落里还好,一到人多的地方,这个幻境就露出了明显的漏洞。

拨动琴弦的动听乐声,击打铁砧时丁零当啷的声响,羽箭命中靶子的咻咻声……这里唯独少了活物的声音,缺了鸟鸣、缺了狗吠,更没有人声。

——亡灵是无法说话的。

广为流传的解释有两种,其一是声带脆弱而精密,一旦破坏就难以修复,也就是说死过一次就永远缺少了这个功能。

另一种说法则是,死者的语言是邪恶的,生者无法听见。

这两种解释其实各有道理,但都不是真相,事实上,低阶亡灵,大部分是白骨骷髅、战场炮灰,既没有足以交流的神智,也没有可供发言的声带,可谓软件与硬件皆失,而高阶亡灵可以在灵魂中进行更难以撒谎、更加坦诚的沟通,自然用不到张口说话。

被伊薇特当胸刺了一剑的卫兵,血流了短暂时间就止住了,他当然没有一头栽倒、当场去世——死的人是无法再死一次的——只是僵在原地,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怔愣地看着她。

越来越多的城民聚集到她的周边,围成了几个大圈,都隔着段距离,没一个靠近,而是用如出一辙的木然神情远远凝望她。

伊薇特仔细去感知他们的灵魂,疑充斥着惑、迷茫……就像一串运转顺畅的代码,突然遇到了一个远超预料的bug,于是呆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没有人流露敌意,也没有人展现出攻击的姿态,仿佛他们的灵魂,或者说他们的代码中天然不存在这种东西。

只是无声无息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活人、悍然闯入的异数。

骇人的寂静中,伊薇特闭上了眼睛,穿越以来,她的精神力第一次大规模地向外延伸,肆无忌惮地舒展开来,代替一双肉眼,看向了无穷远处。

推演幻境还为她提供了惊人的增幅,令她本就蔚然可观的精神力进一步飞涨,直至触摸到某个无法突破的阈值。

向远处、再向更远处,最后终于覆盖了整片大陆,甚至触摸到了所谓无尽摧帆之海的边界。

不知过了多久,伊薇特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一小口气。

也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

“无生死地”,取名倒是挺精准的啊。

不叫“几乎无生死地”、“差不多无生死地”,果然是有理由的——这一整个世界,全都是亡灵,连一个活物也没有。

外表与生者无异,行为举止一如寻常,可灵魂却被束缚于死灵法术的操控下,一举一动都是施法者设定好的,全然无有自由可言。

她喃喃自语:“这回反派值是真的有点溢出了啊,小伊。”

她之前还和系统乱侃,小骨头是不是太爱打仗,没有仗打才无聊到沉睡。

看来是错得彻底。

这里何止是没有战争,简直是一点纷争都没有。

只有死者的秩序,是尽数由一人掌握的死者之国。

雪山旧梦中,亡灵军团的行进分毫不乱,如同一支肃穆的交响曲。

也许对阿尔诺伊德来说,那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谱写整个世界的乐曲,或者说,是将全世界都作为提线木偶,玩弄于股掌之中。

伊薇特再次凝神,回想前两次残留的感觉,尝试去主动操控这个推演出的幻境。

她一步也没有挪动,再睁开眼时,入目是高峻华美、洁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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