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侧躺在床上,前胸贴着哈莉特的后背睡觉。
这太难受了。
哈莉特翻身起来点亮魔杖,看见日记本苍白的脸色,难受变成担心。
“怎么了?”哈莉特拍拍他的脸颊,冰凉湿冷,好像刚刚在密室睡过一觉一样。
“我和蛇怪,都想杀人。”
哈莉特翻身下床,把日记本本体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来,想把躺在床上那个人塞进去,他平时都是在日记本里睡觉的。
“如果你们杀人,邓布利多就要杀我。”
她抓着的那只冰凉的手突然狠狠地掐住她的手腕,虽然根本没有留指甲,但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她的血管里。日记本纯黑的虹膜突然变成与黑魔王别无二致的血红色,他把脸凑到哈莉特的脸前,疯狂地吮吸着来自同源生命力的香气。
“我——好——饿——”
哈莉特笑了,就算是黑魔王的魂器,也不能抵抗对生命力最深的渴望。
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要她的血,要她的命。
她乐意奉献。
“少吃点,天亮了我们就去密室完成一切。”
布雷斯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拦住哈莉特,他手上没有课本,也没有他最近总是在看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像是刻意在等她。
“我想去温室,陪我去。”
他上来就霸道地拖着哈莉特走,天亮之前喂了日记本太多的血,哈莉特走得摇摇晃晃,但是还记得拒绝:“不行,我不去,我还有事。”
“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哈莉特奋力挣脱布雷斯,日记本本就是魂器,是为了保存生命而被创造出来的,遇到一个与自己同源的生命力,不可能完全抑制住吸取的欲望,密室的开启也需要消耗力量,哈莉特就这样默默地用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地喂饱日记本。
但是魂器并不是懂得适可而止的生物,它能够意识到自己身边躺着一顿美餐,在黑魔王的复活处于临界点的时候,日记自身的自制力只能屈从于本能。
这样也好,与哈莉特本来的计划不谋而合,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了马尔福庄园,还能到哪里去。
顺着日记本的指引,哈莉特来到那个废弃多时的女生盥洗室,在铜制的水龙头上找到蛇怪的标记。
“谁会这么蠢,把这么明显的标记做在这里?”哈莉特喃喃自语,企图把那块突出来的巨蛇印记刮下来,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是桃金娘。
“是我!”愤怒的桃金娘恶狠狠地瞪着她的眼睛,“那条蛇就是在这里出现的!”
哈莉特觉得这个鬼魂没有被理会的必要,先动手削下半块铜来,然后回忆自己所学过的蛇佬腔。
“打开。”她用蛇佬腔说。
巨大的哥特式洗手池开始向旁边挪移,直到露出本来应该是下水道的通道。哈莉特矮着身子抱紧日记本就要往里跳,桃金娘突然尖叫一声多金旁边的厕所隔间里。
哈利带着韦斯莱闯进女生盥洗室,用魔杖指着哈莉特的脑袋。
“你果然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哈利咬牙切齿,哈莉特斜眼瞟着韦斯莱断掉的魔杖,第一千次解释:“我不是。”
“密室里有什么?”
哈莉特用自己的衣服遮挡好日记本,把他塞进胸前,才慢慢站起来。
“当然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给后人的遗产。”
“既然你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你呢?”
哈莉特觉得自己支持不了多久,用仅有的力量开始在脑内分析。韦斯莱的魔杖断了整整一个学年,这一年以来所施放出的魔咒都是扭曲的,甚至直接返回他自己的身上,所以现在这个人是不足为惧的,而哈利从小被麻瓜养大,可能学过最好使的咒语就是斯内普教授在格斗俱乐部上露的那一手缴械咒了,不过他可能都没有练习过,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进密室,会死的。”
哈利·波特不怕死,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想进去。
“那你为什么要进去?”
日记本好像长出了又小又尖的刺,穿破哈莉特的衣服,扎进她的前胸,贪婪地吸食她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血液。
“我进去,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长眠之地啊。”鲜血一滴不漏地被日记本吸食着,哈莉特艰难地撑起整个自己,她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她假装仔细地看着指着自己动脉的魔杖。但是她今天没有偷纳西莎的口红,苍白的嘴唇昭示着她的虚弱。
哈利放下魔杖,他有点不知所措。
“里德尔,你还好吧?”
哈莉特明明说过自己要死了,他还在旁边聒噪得不行,于是顺势跌在地上,假装自己已经昏迷了。
她闭上眼睛,听见哈利指使韦斯莱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自己去敲桃金娘私人隔间的小门询问情况。
哈莉特觉得自己装昏这件事做的太对了,她轻而易举地一个翻身,就直接摔进了下水道里。
她落在层层叠叠的诡异骨头上,看上去像是蛇怪吃剩的,用蛇佬腔打开青铜质地的九头蛇门,巨大的密室内芯呈现在她的面前。
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这个弥漫着绿莹莹神秘氤氲的空间里,有一座和它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那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巫师,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密室光滑的地板上。
哈莉特仰着头,笑着对萨拉查的那张面孔说:“你可害苦我了。”
她费力地爬上雕像,把日记本藏在萨拉查的巫师帽子后面,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了。
血腥气。
哈莉特其实非常讨厌血腥气,但是现在这股味道就充斥她的口腔,甚至好像顺着口腔攀附到她的每一根血管里去了。
她本来准备在萨拉查的石像前安安静静地离去,但是现在这股恶心的味道让她不得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