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最深的执念被实现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感觉?
会是狂喜?激动?还是嚎啕大哭?
哈莉特一边想着,一边走进这间破败地快要倒塌的房屋里去。她最深的执念正背对着她,带领着她,进入这个昏暗的世界。距离上一次见面,又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
无论是狂喜激动还是嚎啕大哭,我总是要实现的。她这样想道。
父亲把他带到房子的中心,这里摆放着一张孤独的单人沙发,一条哈莉特不认识的大蛇盘踞在座椅下边压着的地毯上,芬里尔正好奇地用他的狗爪子扒拉它的尾巴。
“哈莉特,我的女儿。”
父亲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哈莉特走过去握住他冰凉苍白又瘦骨嶙峋的手。
“一路上来,有没有好好看看?”
好好看看?哈莉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好好看看什么?有没有人跟踪自己,这是肯定不会有的。
黑魔王却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年轻的时候因为没有监护人签署的同意书,从来没能在上学期间参观霍格莫德村,只有在自己好不容易拿到了第一笔工资,才痛痛快快地来这里连喝了三杯黄油啤酒。
说实话,那个味道不怎么样,完完全全的油腻味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却总是听到同学们热烈的讨论。
灌下去的三杯,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和满足。
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这个从出生起就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在霍格沃茨读三年级了。
她的脸庞,粉嫩如蜜桃;她的眼睛,像倒映着深邃的海洋;她的头发,如光缎一般华美艳丽。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
他年轻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女儿。
除了力争上游,就没有别的想法。后来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想着复仇、想着强大、想着成为这个世界上拥有最至高无上权利的人、想着能够永远永远拥有这些权利,他就再也不会害怕——害怕死亡、害怕被欺凌、害怕偏见。
可是,时至今日,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眼前这个小小的,可爱的人儿,是她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勃勃野心去哪里了?
这个小小的人儿开口问他了:“看什么?父亲?”
当然是美好快乐的霍格莫德。
“霍格莫德?”
“我叫你在霍格莫德见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想办法到这里来的机会。”
土狗一爪子拍到大蛇的脑袋上,大蛇对他吐了吐信子,哈莉特用脚背把土狗顶开。
霍格莫德的确看上去很好玩,但是再好玩她也不可能会破坏校规溜过来,唯一的可能就是父亲在这里。
哈莉特摇摇头,把这些对她来说没有用的事情抛之脑后。
“比起这个!父亲,你说你找到了复活的方法?”
黑魔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摊开左手指向地毯上盘踞的大蛇。
“这是纳吉尼。”
被土狗撩拨了十分钟都没有动弹的大蛇终于勉强慵懒地抬起头,像一个人类一样向哈莉特点头致意,也没有吐她鲜红的信子。
哈莉特小心翼翼地点头回礼,黑魔王满意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哈莉特回给他一个勉强的微笑。
“芬里尔你见过了。”土狗敷衍地晃晃尾巴,他们已经很熟了。
哈莉特更是敷衍地连眼神都懒得递给芬里尔一个,只盯着父亲。
他更加虚弱了,不仅瘦,而且有气无力,比从前更加像一片伶仃的孤魂。
“除此之外,还有克劳奇家年轻的儿子,我得知他即将逃脱出阿兹卡班,不过这是个秘密。”
他把食指轻轻靠在唇边,哈莉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告诉她这些有什么用呢,她只需要知道让父亲复活可以用什么办法,她能做些什么。
黑魔王依旧没有解释,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和马尔福又在闹什么别扭呢?”
马尔福?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哈莉特将马尔福与帕金森订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道明,黑魔王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怒意。
“父亲,你不生气吗?”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芬里尔发出一声嗤笑,黑魔王也笑了。
哈莉特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莉特,亲爱的,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但是我的确没有生气的必要。”
芬里尔晃晃脑袋。
哈莉特不解,这样明目张胆的联姻行为,是对黑魔王权力赤裸裸的挑衅,虽然她并不在意父亲的权力,但是父亲又怎么会不生气?
芬里尔张开他的狗嘴解释道:“本来就是趋利避害各取所需,黑魔王心里清楚,纯血家族心里也清楚。一旦真正坐稳了统治者的宝座,两方之间会以相对和平的方式找到权力的制约。他们的联姻,本来就是避无可避的,即使你的小朋友不和帕金森订婚,二十八个纯血家族之中依旧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永远都会是同气连枝的。”
哈莉特似懂非懂。
黑魔王站起来,哈莉特堪堪到他的肩膀,他把哈莉特抱进怀里。
“好久没有抱抱你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我都记不清了。”
哈莉特沉默,她对这个怀抱并不陌生,可惜那是属于住在日记本里的汤姆的。
哈莉特埋在这个自己渴望已久的怀抱里,深深吸了几口气,却听见黑魔王的声音嗡嗡地从头顶上传来。
“如果你不喜欢他们两个订婚,我可以告诉卢修斯。”
哈莉特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喜欢,但是正如卢修斯所想的,她也没有资格去让德拉科和潘西取消婚约。
至少潘西在这段婚约里是快乐的。
“不必了,父亲,此事与我无关。”
她眼中厌恶的光芒熄灭,只想沉醉于这个怀抱中。
还没有来得及计算这个拥抱持续了多久,就已经结束了。黑魔王慢慢放开怀中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