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顿在海边,海岸线上又一座精美又巨大的庄园,庄园的领土包括一片私人海滩,一座美丽的城堡,还有蜿蜒到山坡上的一小片树林,甚至山坡上还引了一条淙淙小溪流入庄园,在庄园里蓄起一个小型的翠绿湖泊。
哈莉特坐在庄园的阳台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阳光,一位穿着得体的房屋经理人站在她身后。
黑魔王不那么热爱阳光,或者说,他更适应暗无天日的环境,所以他独自站在顶楼的房间里,并没有和哈利一起坐在阳台上。
哈莉特对房屋经理人说:“这座庄园,除了钱,对于购买者有什么血统,之类的要求吗?”
哈莉特知道,马尔福庄园就是继承来的,格林格拉斯家的也是。
房屋经理人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需要贵族血统,只要通过验资,就可以签约。”
哈莉特满意地点点头:“怎么验?”
房屋经理人说:“只需要出具您净资产超过900万英镑的证明就足够。”
哈莉特说:“我没有。”
房屋经理人的专业素养实在太高:“那您名下有任何房产?公司?车辆?船只吗?”
哈莉特看了看房间里的黑魔王:“有黄金。”
房屋经理人有些犹豫:“黄金…可能…”
哈莉特拍了拍手:“开玩笑的,晚点就会把证明以传真形式发给贵公司。我想和我的朋友单独呆一会儿,可以吗?”
房屋经理人离开了阳台,哈莉特走向顶层的房间。
这是一间书房,前任主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他的藏书,树木制成的纸张在漫长的岁月里不可避免地被虫蛀、被霉菌侵蚀,今天打开门,阳光照进来,空气中还能清晰地看到疯狂飞舞的灰尘。
黑魔王拉起哈莉特的手:“买这么大的庄园?”
哈莉特仰起头,把下巴搁在他的锁骨上:“难道你还心疼你的黄金?”
黑魔王说:“当然不心疼,但毕竟是麻瓜的房子,隐藏行踪会很困难。”
哈莉特说:“没有必要隐藏,只要不让麻瓜进来就行。”
黑魔王问她:”那魔法呢?“
”骗他们说是灯光和烟火。“
“麻瓜是挺好骗的。”
哈莉特抓住黑魔王的手,两个人在书房里转圈圈:“我还记得,布里斯托的那套房子,有一个坏了的半导体,被你敲了两下就修好了。”
哈莉特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在一个高处的书架上找到了一座看起来质量不错的收音机。她对着黑魔王,指了指那座收音机。
“我有踪丝,你帮我拿一下。”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哈莉特还是不想让魔法部掌握她这座新房子的任何信息。黑魔王从善如流,用漂浮咒把收音机拿下来,还通上电。
哈莉特转动旋钮,找到一个正在播放音乐的电台。她向黑魔王做出邀请跳舞的手势。
“哈莉特…”黑魔王下意识想要拒绝,他后退了两步,但是哈莉特向前两步,抓住了他。
“我并非不愿意和你跳舞,但我觉得,在我们开始之前,我们应该先对你最近的行为做一些定义。”
哈莉特摇摇头:“边跳边说。”
黑魔王再叹一口气,旁人从来只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漠然、残忍和桀骜,但哈莉特今天在他的表情中读出太多无奈。
黑魔王扶住她的腰,两人伴着音乐,每一步都默契地踩在节拍上。
“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跳舞,那个破旧的半导体在黄昏的时候总是喜欢播放一些温馨的舞曲,你教我站在你的脚背上,提着我在那间破旧的、荒芜的、我们的容身之所跳舞。”
黑魔王叹气。
“或许要给予的是最好的物质条件,最好的教育,或者最温暖的家庭。”
“可是这些你都没有给我,我们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那些疯狂的复仇者们,不肯相信你死亡的消息,铺天盖地地找过来,我们永远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魔法部在最开始也不愿意放弃,毕竟你的威名太甚,没有人相信你就会消失在一个普通的万圣节前夜里。”
“我们很久很久才能去一次古灵阁,避开那些还记得你的人,尤其是我还很小的时候,不能代替你出面,我们就寻找没有麻瓜居住的破旧屋子,躲藏在麻瓜群里,让那些巫师们不敢放开手脚搜寻。”
“但我始终觉得,得到了最好的家。”
黑魔王提醒她:“哈莉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我的…”
哈莉特说:“最开始的理由并不重要。像我这样,被父母抛弃成为祭品的人,能足够幸运得到那样被小心保护、细心珍藏的生活,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了。”
黑魔王托着她转了个圈。
“我一直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哈莉特发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但是所有的血液却都涌向她的脸和大脑,“你能发现我在想什么,如果我不时时刻刻封闭我的大脑,你就会听到我对你强烈的思念。”
黑魔王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
哈莉特反问他:“我读不到你的想法,但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心动的呢?”
黑魔王来不及回答,因为哈莉特抢走了话头:“我从来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有一个明晰的定义,任何定义都会成为我们的隔阂。”
她向前一步,黑魔王后退一步,但这只是舞步。
“所以我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叫我汤姆,或者黑魔王。”
哈莉特用微笑回答。
黑魔王说:“你真的读不到我的想法吗?”
哈莉特闭上眼,她虽擅长大脑封闭术,但从未认真钻研过摄神取念。黑魔王不同,他洞悉所有的魔咒运行的规律。摄神取念更是他上一个统治时期常用的咒语,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可以读到哈莉特的想法,哈莉特却对他的念头毫无知觉。
哈莉特闭着眼,黑魔王沉默着,随着音乐带着她在庄园顶层的书房空地上舞蹈。
哈莉特还是感受不到,她提问:“真的是用摄神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