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但他不知道这火焰要向谁发射,小天狼星不过是向哈莉特发送了一道缴械咒,却意外把她推进了帷幕里,那帷幕和夜骐一样,只有亲眼见证过死亡的人才能听见它们的喃喃低语。
他轻而易举就能猜出帷幕的另一边,就是另一个世界。
但他还是要再次确认一遍这个事实,他转向金斯莱:“帷幕的那一边是什么?”
所有的巫师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哈莉特消失在帷幕里的那一幕,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帷幕,消失在帷幕里,代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次见到消失在帷幕里的人,因为那代表着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
没有人回答哈利·波特,直到伏地魔来到这片广场上。
他在向魔法部官员们宣布自己的归来之后,并没有久留,他知道即便今晚杀死这里所有的人,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巫师顶替掉他们的职位,这种时候杀人并不是达成目的的方法。
他意识到已经有不少凤凰社的成员到达神秘事务司,即便知道他们没有人会对哈莉特真正动手,他还是要亲自去看看。
伏地魔寂静地降临在广场上,他的双目猩红,却没有发出弑杀和邪恶的光芒,猩红只是他现在眼睛最常态的颜色。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恐,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哈莉特,但是却找不到她的身影。所有人都默默无语,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哈莉特真的被帷幕吞没了,那么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而哈莉特被吞没这件事,是所有人亲眼见证的,不可能再有任何疑惑。
众人恐惧地看着黑魔王,等待着他的怒意爆发。
“哈莉特在哪里?”黑魔王问。
哈利说:“在帷幕后面,你有办法把她带回来吗?”
黑魔王看了一眼哈利·波特:“是谁把她推进帷幕里的?”
没有人敢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任何人敢把目光转向小天狼星,他们害怕伏地魔会直接杀死小天狼星。
“没有人能回答我吗?”他扫视了一圈周围所有的凤凰社成员,那些成员们都只是怒视着他,对他的问题不作任何回答,“没有关系,等我把哈莉特接回来,让她亲手处决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黑魔王毫不犹豫地向帷幕走去。他走得很慢,仿佛在感受帷幕另一侧的气息。当他触及帷幕时,无数透明的手又伸出来,撕扯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从帷幕推出来里。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在与帷幕抗争——或许是因为帷幕猜到了他将从里面带回一个生灵,但他的动作却从容优雅,似乎只是在走入一个帷幕之中。
他曾经被死亡吞没过。他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他或许曾经觉得死亡可怕,但他知道帷幕对面有比死亡更加重要的人要带回来。他只是希望能再次看到哈莉特的笑容,再次听到她的声音。
当他穿过帷幕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他曾经来过这里,在被自己的阿瓦达击中后,他短暂地来过这里。这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建造了许多牢房,黑魔王能够听见各种痛苦的喊叫声从牢房里传出来,但是他看不见牢房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他听见他曾经在伦敦的福利院里折磨的那些个小孩大声的□□,是怎么折磨他们的?或许又很多种方法吧,但是他不那么记得清了。
再往前走,就是那些霍格沃茨的动静,有人在争执,有人在贬低,有人在嘲笑。
还有对角巷的,太多了,他快步往前走,终于听见一间牢房里传来哈莉特的笑声。
那是清脆的、幼稚的,不属于一个青春少艾的女孩儿的,他再往前走几步,终于听见了哈莉特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发出的声音。她站在牢房的背后问黑魔王:“汤姆,是你吗?你这么快来了?”
汤姆站在那座漆黑的铸铁大门前,他看不见门背后的事物,但是他知道那背后就是他冒险的原因。
汤姆说:“是我,哈莉特,我来带你回去。你打开门。”
哈莉特却不声不响,汤姆试图自己打开那扇铁门,但是门紧闭着,无法打开。他咬牙切齿,用魔法攻击门,但是门似乎是由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根本不受他的魔法攻击影响。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门的材质是怎么样的,而是哈莉特不愿意离开。
哈莉特站在门后,他甚至能听见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但是她始终不愿意打开牢房门。
汤姆有些心慌:“哈莉特,为什么不跟我走?”
哈莉特反问他:“汤姆,你看到什么?”
汤姆环顾四周,回答她:“我看到一座没有尽头的监牢。”
哈莉特说:“可我这边却是一片无垠的草地,还有蓝天,白云,和叽叽喳喳的鸟。”
汤姆听不见什么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有点明白哈莉特好像不愿意跟她回去。
哈莉特告诉他:“你记得我一年级的时候,霍格沃茨里面有一面厄里斯魔镜吗?”
“你知道,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厄里斯魔镜会反映出人内心最深的渴望,如果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就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本来的模样。
哈莉特不用汤姆来回答,就告诉他:“我看到了一面空的镜子。”
她继续说:“三年级的时候,我拥有了一个很好的黑魔法防御学的老师,是卢平教授。他带我认识了博格特,还教我用守护神咒。”
她说:“但是我看到的博格特是我自己,我也用不出守护神咒。”
她说:“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想要在那个世界生活下去。”
黑魔王感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虚弱,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他只觉得哈莉特的话让他无法继续在此处停留,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他开始在牢房门口踱步,他没有回答哈莉特的话,因为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哈莉特说出来的。
他听见,似乎是另一间牢房里,传来了哈莉特的声音,那个声音和这个声音很不一样,这个声音安静且空灵,但那个声音却像是凿在了他的心口,那个声音在大声嘶吼着他的名字。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有一双温暖而坚实的手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