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为的是什么,不然你永远都不知道事件背后的利益瓜葛。 你光想到可能有人走私财货,可你想过没有,多少年前就有人官员上奏这事儿了,可是朝廷有过大动干戈吗?” 魏广德低头回忆下,确实没有在那些奏折里看到后续处理,大多都写的是“严查”,就好像是一个既定程序一样。 “看来你是完全不知道背景咯。” 翁溥看着魏广德,随即摇摇头说道:“那我告诉你吧,山西商人发家就是因为盐政,因为纳粮开中法获得大量盐引,进而成为大盐商,你可能没去过浙江,我是浙江人,我知道那边不少大盐商其实都和山西关系密切,有的是家族分支有在山西,有的则就是山西那边来的。” “大人的意思是,现在的盐政是有人对原来的盐商动手,抢夺利益造成的?” 魏广德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推测道。 “弘治朝开始把纳粮开中法变成纳银开中法,虽然解决了朝廷银钱不足的弊端,却是让边镇局势急剧恶化,主要就是边镇的粮草需要朝廷运输,而朝廷又哪能全部满足他们的需求。 同时因为盐政变化,山西商人之前通过各种方式获得的那些商屯失去了价值,他们选择放弃商屯而是直接纳银抢盐引,盐价也起来了,这还只是那些大商人才能做到。 小商人们无力抵御,他们就选择做起关外的贸易,或者说走私生意。 以前他们就时常为边镇供给粮草,和边军将官关系都不错,有的时候给人行个方便.......” 说道这里,翁溥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就算如此,朝廷也不能由着他们做这种违反大明律的事儿吧。” 魏广德虽然有点惊讶于晋商走私的背后还有这么离奇的故事,可依旧不认可这样的事情发生。 任何事物都有利有弊,利弊权衡之下,利大于弊则继续,弊大于利则改之。 不能因为晋商利益受损,就容许他们这样挖国家的墙角来弥补损失。 “盐政牵扯的利益很大,大到他们和他们背后的势力也不得不低头,但是鱼死还有网破,这就是个妥协的结果。” 翁溥继续说道:“山西那地方有多少良田?我告诉你,大多都是原来的军屯,最后能到山西商人手里,你应该明白他们背后站的是哪些人。” “山西的大商人彻底转变成为大盐商,中小商人就开始走私蒙古?” 魏广德小声问道,“这就是他们协商的结果?” 看着翁溥这个时候变成老僧入定般不再言语,魏广德明白自己说的怕就是真相了。 魏广德不说话了,他已经把手里的文书揉成团,打算一会儿一把火烧掉。 就现在他细胳膊细腿的,恐怕连山西商人背后的势力都扛不住,还别说比他们还要强大的势力了,要是出手的话,怕自己瞬间就变成飞灰。 “以后你做什么事儿,都要先搞明白 . 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免得被人利用了,有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会事儿。” 翁溥看到魏广德的动作,这才又出声提醒他一句。 “广德受教了。” 魏广德急忙拱手行礼,他现在知道翁溥截住他发出去的文书,其实是救了他一命。 他这个时候发出调查文书,如果真有他猜测的事儿,对方一直就盯着呢。 自己暴露,必然会被人灭口,现在可是战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了。 同时,魏广德也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惧。 翁溥在病中都还能对这里进行掌控,自己以为他在昏睡,其实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 这或许还是老江湖吧。 魏广德想起之前了解的,翁溥进士及第后先是外派做知县,然后回吏部,最后巡抚湖广、江西,真的是手段老辣。 “江西是个好地方啊,我在那里呆了五年多,是我为官以来呆的最久的地方。” 翁溥冲魏广德笑笑。 “大人,其实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动不了山西那些违法商人。” 魏广德陪笑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好奇。 “盐政,鱼死网破。” 翁溥双眼盯着魏广德看了半晌,这才吐出两个词来。 魏广德到这个时候也才明白,为什么到了明末,晋商勾接建奴走私赚得盆满钵满,就算山西官员势力再强大,交好再多的朝堂官员,那也应该只是一只只被养肥的猪才对。 以前魏广德还很奇怪,为什么那个时代没有权贵对他们动手,出手宰了他们,掠夺他们积累的财富。 现在他才明白,或许那些权贵更看重的是那些够细水长流的盐政生意,有点投鼠忌器。 甚至,或许还要帮忙掩盖一些东西,免得最后鱼死网破。 魏广德想明白这些,至于以后怎么做,还查不查晋商,魏广德已经暂时不敢想了。 悄悄走到一旁把纸团扔进火盆里,这才又走到翁溥的床榻前。 “大人,先前你说的要去保安州督战,下官还是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实在不行就给京城上奏,请京城派人过去主持就是了。” 魏广德想想还是说道。 “呵呵,这么大的功劳,你舍得放弃吗?这次俺答部入关不过两万人,只要宣大军就位,就可以对其实施驱逐,我军必胜。” 翁溥忽然笑道。 “可是毕竟是战场啊,凶险难料。” 魏广德还是说道。 “凶险难料,确实如此。”翁溥笑笑,“你站出去看看关口那些逃难的百姓,战事拖一天他们就要逃一天,只有尽快结束战争,他们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