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位是南京魏国公府上大公子的长随徐怀,这次来京城主要是来认个门。” “小人徐怀见过魏大人。” 那书生打扮之人这时候也向魏广德行礼道。 “不用多礼,请坐。” 魏广德连忙制止他行礼的动作,又指着一旁的空座说道。 自己家的家丁,自然是不需要安排他坐下的,可跟来一起来的人是魏国公府上的人,那代表的就是魏国公,这个面子是必须给的。 他不过一个七品芝麻官,在魏国公这样世袭罔替的超品公爷面前,其实什么都不算。 “不知徐......” 魏广德刚说到这里,有点卡壳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说公子吧,对方只是魏国公府上一个长随,连个管事都算不上。 “魏大人叫我徐怀就好了。” 徐怀这时候很机灵的插话进来说道,缓解魏广德短暂的尴尬。 “不知你这次来此,是公爷有什么吩咐吗?” 九江卫张家和南京魏国公府上有联系这事儿,魏广德还是知道的,下意识的以为对方可能是知道自己在京城翰林院做官,反正也清闲的很,所以想给自己找点事儿。 魏国公吩咐的事儿,只要不是大逆不道,魏广德还真没有勇气拒绝。 毕竟自己家里,还要全靠人家照应着。 世袭武职,说起来好听,有世袭官职的人家多了去了,又有多少人能捞到实职的。 上面没人,你也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看着别人在那里把油水吃干抹净。 “魏大人看过魏老大人的家书就知道详情了。” 那徐怀连忙说道。 魏广德闻言微微皱眉,看了眼站立在一旁的家丁,没说话直接拿起桌上的家书,小心撕开封口抽出信纸看起来。 很快,魏广德心里就微微惊讶起来。 之前乡试之后回九江,倒是听说过这位徐家大公子的事儿,知道他来过九江府,见过自己老爹,还在家里喝过他过会试的庆功酒,只是没想到原来老爹上封信里说的亲事,居然是徐家的姑娘。 落在魏国公府上,说姑娘好像不对,应该是千金才对。 信上内容很多,信息量有点大,详细说了徐邦瑞和魏勐对于两家结亲的来龙去脉,甚至连一些时间节点都有提到。 显然,老爹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许多,所以信中内容异常详细。 魏广德没有理会徐怀,而是看着信纸开始在心里推敲起来。 整个结亲的过程,似乎是在他会试之后就说好了,但是在殿试成绩出来后,魏国公府上似乎生了一点变数,虽然最后没有影响太大,也足够让魏广德意识到很多东西了。 魏国公府上怕是还有其他事儿没有说出来,老爹并不知道,或者说猜到了但是不好言明。 而现在徐家的人就坐在 魏广德一时不好确定,有点踌躇。 果然,信件后面又介绍了和他订亲的徐家千金徐江兰的信息,他是徐邦瑞的胞妹。 徐邦瑞。 魏广德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知道魏国公府上的事儿,八成就和徐邦瑞有关系了。 从信件开头的内容看,他似乎是这件事儿的推动者,不应该拉后腿才对。 真想只有一个,那就是徐家有人威胁到徐邦瑞,那人似乎在反对他和徐江兰的婚事。 魏广德眨眨眼,有点想不明白,只能暗叹这些大家族内部勾心斗角或许很普遍吧,不像他们家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好争的。 “徐怀,信我已经看过了,不知你家主人是.......” 魏广德虽然断定徐怀应该是徐邦瑞的人,也就是他未来大舅哥的手下,可还是要假装不解问上一句。 “小人打小就跟着大公子,说起来和魏大人也不是外人,我家公子就是徐邦瑞.......” 那徐怀很快就把魏国公府上的事儿说了一遍。 果然,就是两兄弟为了承袭爵位的事儿在明争暗斗。 不过和魏广德想的略有出入的是,他很快意识到下场的人可不止是这两兄弟,就连当代的魏国公徐鹏举都撸起袖子下场了。 明摆着,这是帮着小儿子打压徐邦瑞这个庶长子。 想到这里,魏广德猛然记起月前朝廷发出去的那份诰命文书,急切开口问道:“徐邦宁的母亲是郑氏?” “正是,只是那个郑氏只是公爷的宠妾,根本算不得侧室,完全是在欺骗朝廷的诰命。” 徐怀听到魏广德的问话,点头回答道。 “呼.......” 魏广德现在想明白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人家在官面上已经占了先手,虽然诰命有问题,可是毕竟已经发出去了,在朝廷没有收回前依旧是有效的。 对于后世人来说,正妻死了,要立谁为正妻还不是魏国公一个人的事儿,他喜欢谁就可以立谁? 其实,这种看法是不对的,至少在这个时代不行。 “娶妻”和“纳妾”,其实从“娶”字和“纳”字就能看出一丝区别来。 妻子乃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回来的,是主子。 而妾进门用的是个“纳”,也就是花钱买来的。 古籍中也有明确记载,“妾乃贱流”、“妾通买卖”,妾室其实就是高等奴婢,就是件物品。 因为妾的卑微,古时候妻子即便是被休弃、或者去世,主君也会重新迎娶个妻子,而不是将家里的妾室扶正,在宋朝以前,扶正妾室要被流放、罚款与杖责,还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