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的盯着何绶那里。 要说起来,屋里除了魏广德穿着青袍,也就只有那两个穿灰色內侍服的小內侍了,其他人无一不是红色官袍加身,显示着自己在南京城里的权势。 “你们也出去。” 何绶心里狐疑,不知道他们把人都支走后要做什么,不过之前徐鹏举和张鏊可是一起跑出来的,估计路上有些计较。 待两个小內侍领命出了大厅,徐鹏举依旧气定神闲坐在上首位置上,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而张鏊这时候咳嗽两声,吸引来屋里众人的注意力,这才开口说道:“那些士卒军饷折色的问题,本来户部在没有得到朝廷批复前擅自改动就是违制,我觉得理应改回。” 张鏊话音落下,徐鹏举就在上面点头附和道:“这是理所应当。” 这话有理,恢复旧制的折色,应该可以平复乱兵的一些怨言了。 “另外,虽然没有倭寇攻打过南京,可是靖江、镇江等地常年有倭寇出没,振武营也是出动频率最高的卫所,常年在江边布防。 这里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意思,给他们一些补偿,也把去年折色的事儿一并就办了。” 张鏊继续说道。 “士卒也不容易,特别是去年,倭寇也是闹得厉害,若不是他们在江边布防,还不知道倭寇会不会又跑到南京城下来闹事儿。” 徐鹏举在上面又助攻一次。 这时候,兵部侍郎李遂已经回过神来,看看徐鹏举又看看顶头上司张鏊,这都是要致仕的人了,应该是打算在致仕前再....... 李遂想明白了,何绶和李庭竹自然也都明白了,也只有魏广德这会儿还有点一知半解,虽然他内心里已经有所警觉,但是还是没看明白张鏊和徐鹏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风波虽短,但是想来锦衣卫的密报已经发出去了。” 这时候,李庭竹却突然插话道。 “事儿,瞒是瞒不了的。” 张鏊点头道。 “他们要十万两,我们上报多少合适?” 李遂这时候不想继续打哑谜,直接点出重点,这应该也是张鏊、徐鹏举有点不知怎么开口的原因,那就让他来点破好了。 “还能给什么,补发拖欠的军饷也就是了,去年的折色嘛......” 何绶不屑的说了句,不过在说到折色纠纷的时候又踌躇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去年折色,每人补发一两银子就好了,他们该知足了,让足了。” 李庭竹是操江提督,几次警讯传来,都是他率领士卒去江边布防,对振武营也有些了解,“振武营有两千多人,按实发下去,也就是两千多三千两银子的事儿。” 听到他的话,上面的徐鹏举不由双眉一挑,随即又舒展开来,显然他内心里已经认可了李庭竹的意思。 “这个后面再说,我们现在说说该怎么给朝廷奏报此事。” 张鏊这时候忽然捋捋胡子,气定神闲开口说道。 显然,张鏊也接受了李庭竹的建议,几千两银子的事儿,朝廷应该能够接受,现在主要就是要商量该如何向上面汇报此事了。 看到这场面,魏广德明白了,这是要把他也拖下水。 他从杭州返京,一路上都是有记录的,在哪个驿站歇息。 到了南京城遇到振武营兵变,他回京城后不可能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徐鹏举留他下来的用意也就大抵如此了,自然要为南京官员们圆这个谎。 想到这里,魏广德不由得看向上面的徐鹏举,大家都没有说话,或许那几位大人正在用眼神进行交流。 心里叹息一声,没想到自己也不能出淤泥而不染,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官场吧,魏广德这么想着。 ...... 在南京城里主要官员正在商量着怎么向朝廷汇报振武营的事儿时,一队锦衣校尉护着身着蟒服的陆炳也到了严府大门前。 陆炳和严家不怎么对付,平日里自然少有来往,也就是逢年过节这样特殊日子里才会有走动,那当然也只是为了大家的面子上过得去,毕竟说起来都是同殿为臣。 不过在今日之前,陆炳已经派人给严家送了拜帖,在接到严家的回帖后,才确定了今日的行程。 陆炳控制着锦衣卫,监控天下,自然掌握很多隐秘的消息,也有很多不怎么引人注意的信息,还记录不少看似毫无关系的情报。 在收到杭州送来王直口供后,陆炳就查阅了杭州锦衣卫百户最近两年收集的各种信息,还真找到在抓捕王直后不久,曾经有严府的人从衙门里拉走两个大箱子,箱子随后被装上船,可能运往北京,也可能直接运往江西。 毕竟船离开码头后,锦衣卫再想跟踪下去也是很困难的,江南运河上每日行船无数,若不事前在船上埋下钉子,船只的去向也很难把握。 不过这已经足够陆炳确认一些信息,让他对此行更有把握。 陆炳在严府门前下马,严世番和严辛已经站在大门外迎接,毕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过府,虽然不知道陆炳此行目的,但是严家还是打起一百二十个小心,在府门街道两头派出了家丁拦截闲杂人等靠近。 很快陆炳就走进了严府,里面严嵩还在等着呢。 陆炳不会无的放矢,来此肯定有所图,而且严世番还猜到了,或许和正关在诏狱里的那人有关系。 毕竟,现在陆家和严家的关系不睦,但是真正能够让两家产生交集的,也就是俞大猷了。 也不知道俞大猷和陆炳到底什么关系,让陆炳居然一直维护到现在。 或许,这也是陆炳为营救俞大猷做的最后一次努力了,今天就是来谈条件的。 也正是因此,严世番今日也没有外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