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满的情绪来,急忙先对殷士谵还礼,随后又冲其他人拱拱手。 “对了,户部尚书是谁?定下来了吗?” 陈以勤开口继续问道。 这次马坤栽在南京振武营兵变上,朝堂上也在盛传谁谁谁会接任,可一直没有见到旨意下来,于是陈以勤就开口问高拱,毕竟他现在官职不低,能接触到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户部左侍郎高耀升迁的概率最大,严阁老举荐吴鹏改迁,欧阳必进迁吏部尚书,不过六部调整过大,一下子牵扯到三个部,估计陛下不会答应。” 高拱澹澹说道,随即却摇着头说道:“奏疏应该已经送进了西苑,最后怎么定还不好说,等着吧。” 说到这里,高拱好似想起来什么,又对魏广德说道:“对了,这次叔大也迁右春坊右中允,管国子监司业,下次酒席我把他也叫上,大家以后可以多走动。” 高拱口中的叔大自然就是张居正,他比魏广德早九年步入官场,可是到现在位置还只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和魏广德在翰林院是平级。 但是显然,旨意下发后的张居正虽然和魏广德还是平级关系,却已经率先走出进入朝堂的第一步。 虽然国子监不是什么有权势的衙门,可是毕竟清贵,而且自此他的工作也不再是主要呆在翰林院里,而是国子监。 魏广德心里暗忖,怪不得去年开始他就往国子监跑,那时候他只是挂着个监丞的官职,也不是主掌。 现在就不同了,国子监司业,这特喵的就是给他打造了一个升品级的快车道啊。 国子监设祭酒一人,从四品,司业二人,从四品下。 张居正以六品官身做国子监司业,后面要升品级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只要有机会就能上去,徐次辅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现在国子监祭酒是高拱,张居正现在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副手了。 再往深了想,徐阶本身就是支持裕王上位的,他把他的得意门生派到高拱手下当差,以裕王和高拱的关系,只要张居正得到高拱的赏识...... “嘶.....” 这老狐狸,是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占胜利果实了都。 以前在翰林院的时候,魏广德和张居正也有过多次接触,毕竟都是一个院子里当差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过交流下来,魏广德除了觉得这个人很老成持重外,并没有发现他有多么卓越的才华,还有所谓的远见。 似乎除了对地方盘剥庶民有颇多不满有意想要做出一些改变外,魏广德就没有看出张居正比他强多少。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 反正魏广德觉得,后世看到的关于褒扬张居正的很多东西,现在的他都没有看出来,什么改革家,这会儿的张居正或许想到了,或许自己都还没有头绪。 酒席散场后回家的马车上,魏广德就开始分析高拱和张居正。 高拱没什么印象,估计上台的时间很短,他那三板斧在之前和魏广德的交流中,魏广德就大概摸清楚了,那就是反腐倡廉。 在高拱看来,太祖的制度其实就挺好的,就是现在的人变了。 只要把那些贪腐之人罢黜,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那一切都会恢复过来,海晏河清,重乐太平就不再是梦想。 至于张居正嘛,魏广德似乎觉得这个人很多方面还真和自己相似,都比较安于享受,只不过也很愤青,这从他多次听到张居正抱怨地方衙门加赋就可以看出来。 加赋,其实就是苛捐杂税,这笔银钱是数倍于赋役,也是底层百姓身上承重负担的主要源头。 加赋算不算贪腐,魏广德当然不觉得是。 那笔钱其实就类似后世的地税,留给地方衙门使用的银钱,只是在税收比例中占比相当的重。 这时代,中央可是不给地方拨办公银子的,地方衙门的开支都要自己找。 这笔经费怎么来,自然就是在正税的基础上加税。 遇到清官,自然知道节约开支,减轻民众负担,加的税也就少,遇到不那么清廉的官员嘛,地方上就要倒大霉了。 这样的事儿,在富裕之地,就算杂税多点,也能负担的起,但是到了穷地方,就真是能把人逼迫到倾家荡产,到最后扯旗造反的地步。 所谓“官逼民反”,“穷山恶水出刁民”,其实大抵如此。 看起来,两个人的想法似乎有点相似啊。 魏广德身体随着马车的前行摇晃着,看着像极了当年读书摇头晃脑的样子。 不过,魏广德还是觉得,两个人这个时候的想法,只是看似相似,其实却是有本质的不同。 高拱想的是罢黜贪官,张居正想的是怎么解决苛捐杂税,看似贪官和苛捐杂税似乎可以划等号,但其实两者还是有本质的不同。 “殊途同归”还是“南辕北辙”? 魏广德这会儿也不能确定,只能继续观察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现在的张居正官职和自己差不多,才六品而已,在京官的队列里小的很,要让他上位,成为左右大明朝堂的支柱,魏广德估计没个十几年根本不可能。 反正以后他们聚会,听高拱的意思会叫上张居正,到时候再观察观察这位后世褒贬不一的大明朝改革家到底有多厉害,他的政治理念是什么。 魏广德对这个时代的人,有印象的除了皇帝和俞龙戚虎,就是这个张居正了。 据说这位老哥可是差点为大明朝续命三百年的存在,若不是教育学生不行,教岔了...... 算了,那些都是后世人的假设,想多了没意思。 不出两日,魏广德果然收到了自己升职的圣旨,和高拱说的一样,依旧是升自己的品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