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 …. 黄锦离开殿门背对着他坐下,陈矩只好站在殿门前,像殿前将军一样站的笔直。 适才关门的时候,陈矩还能看见里面的情景,只不过毕竟这里距离皇帝和严嵩的位置有些远,里面的谈话也是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陈矩总觉得黄锦先前吩咐自己的时候,那眼神有些深邃,这还是陈矩第一次看到黄锦也被嘉靖皇帝叫出大殿,也不知道严首辅到底要给皇爷看什么样的密疏。 站在大殿门前,陈矩凝神静气,大殿里嘉靖皇帝和严首辅的对话,只言片语似有若无飘入他耳中。 虽然知道这是大忌,可是心中好奇心大盛下,陈矩微微朝后退了小半步,后脚跟甚至都轻轻碰到殿门下方的门板,这才作罢。 他站在殿门靠中间的位置,两扇殿门虽然关闭可也有一条细小的门缝,到了这个位置,殿里二人的对话稍微听得清楚些,不过依旧断断续续的。 也就是发音较重的词句才能听到,而一些较轻的就听不真切。 也即是黄锦让他在殿门前守着,不然陈矩纵然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偷听里面的谈话。 下午的时候,陈矩接到魏广德派人送来的条子,只是稍微想了想就点头赴约。 在永寿宫里太监轮换的时候,陈矩下值,抽空给黄公公请了个假,这才离开西苑,先去司礼监干爹高忠那里走了一遭,这才施施然出了宫门。 走不多远,高忠就看到李三所驾驶的马车,随即上去,扶着车辕就跳了上去,掀开车帘钻入车厢中。 在陈矩上车后,李三就挥舞着马鞭,「趴 . 」一声翠响,马匹吃痛下拉着马车顺着长安街缓缓前行。 「陈大哥,今日冒昧相约,实在有些事儿不得不问问。」 马车里,魏广德和陈矩相对而坐,随着马车的颠簸,他们身体也是轻轻的摇晃着。 「什么事儿?」 陈矩好奇问道。 这几天,宫里可没有关于裕王府的事儿发生,而且现在景王已经离京,裕王的位置稳如泰山,按照之前他和魏广德所说的,现在的裕王只要稳就够了。 在陈矩面前,魏广德也懒得拐弯抹角,直言道:「最近两日,陛下让吴山尚书冠带闲住,又让吏部尚书致仕,听说刚才吴尚书的请辞奏疏已经递交上去了。」 「吴鹏的致仕文书递上来了吗?」 陈矩笑笑,随口问了句。 「已经递送到通政司了。」 魏广德答道。 「那你找我是为的何事?」 吴鹏难道是裕王府在严家埋的暗桩? 听到魏广德说吴山和吴鹏的事儿,吴山那样的人,肯定不可能靠向裕王,就算裕王名分已经基本算是定下来也不会,而吴鹏就不好说了。 外人都道吴鹏是严嵩的人,难道裕王府. 魏广德发觉陈矩脸色有异,虽然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可还是急忙解释道:「不是,殿下其实是想知道,陛下是否有二尚书的人选。」 …. 听了魏广德的话,陈矩脸色更加怪异,倒也明白过来,刚才自己想差了。 想想也是,吴鹏怎么可能是裕王府的人。 「魏老弟,哥哥在这里说句不恰当的话,裕王殿下想要掺和这些事儿,你应该给挡住才对,怎么能让他牵扯进朝堂里去。」 只是沉默片刻,陈矩就开口说道。 魏广德明白陈矩的话有道理,可是裕王也不得不朝堂变化,只得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呃」 陈矩有点奇怪魏广德的答话,不过细细一想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中,最为出名的自然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是对于官场中人来说,他们更喜欢的其实还有一句。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 「呵呵.」 陈矩洒然而笑,手指点点魏广德,只不过却是没有开口接话,而是陷入沉思。 魏广德一开始还在想,今天其实就是想请陈矩带个话,要知道答案肯定要等到明日。 因为以陈矩的能耐,魏广德觉得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或许只有黄锦或者高忠能猜到一些。 对于朝堂重臣的人事安排,嘉靖皇帝肯定是不会和内廷太监们讨论的,肯定只是在他心里有腹案,但绝对不会对旁人说。 只不过,看到陈矩的样子,魏广德忽然觉得,好像有戏。 好半天,陈矩脸上略微有些犹豫着说道:「这事儿,你要是提前一天问我,我还真答不上来。」 接着,陈矩就把今日午时,首辅严嵩入西苑永寿宫见驾的事儿给魏广德说了遍。 「陈大哥,你在那里听到是准备让谁出任吏部尚书?」 魏广德听了陈矩的讲述,知道今天在永寿宫里发生的一切,心中自然急切起来。 陈矩想了想才说道:「这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即便是裕王那里,在圣谕没有降下前,也是不准吐露半个字。」 说道这里,陈矩再次闭嘴,就直愣愣的看着魏广德。 魏广德点点头,心知当时的情况,殿里所有人都 . 被撵出来,可见嘉靖皇帝对此的重视。 如果真的在旨意降下前就传开,怕是皇帝要发怒,到时候离大殿最近的怕就是倒霉。 随即,魏广德没有犹豫的点点头。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确定有人选了,那么就直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