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了。 在殷士谵接话开始分析二人优劣,很快张居正、唐汝辑也参与其中以后,魏广德就静静坐在位置上,左手收入袖中开始掐指算起来。 食指就当王锡爵,中指就是徐时行。 魏广德在心里想到,大拇指点到食指上,心中默数状元二字比划,大拇指就开始在两指之间调动起来。 其实道家讲的掐指一算,和后世影视作品里看到,那些得道高人伸出右手,掐指一算便知吉凶,其实,剧中的手法都是错的。 道家的掐指一算,是每只手都有十四个关节,两只手共有28个关节,代表了28地宫。 左手为阴,右手为阳,掐指,一般就是用大拇指来掐剩下的四根手指,四个手指其实代表了十大天干和十二地支,而且手势也分很多种类,而且是双手都要用上。 魏广德又不是正统道门中人,这些东西倒是从他买的道家书籍里看到过,也记得,不过却没有深究过,就更不会用心钻研了。 这个时候就选择简单的办法,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的立场就好了。 很快,拇指停留在中指上。 徐时行? 魏广德掐指一算的结果,这科殿试状元大概率是徐时行。 这个时候,裕王也注意到一直坐在那里未出声的魏广德,于是笑着对他说道:“善贷,你怎么看,是王锡爵还是徐时行更有可能拿下这状元?” 先前,殷士谵等人已经表明了各自的立场,殷士谵和唐汝辑看中王锡爵,张居正则更看好徐时行。 其实,考到这个份上,两人的才华都是不用怀疑的,就是看谁最后运气好些。 至于后面的余有丁、戚元佐等人,倒是没人关注了。 所以,他们所谓的立场,其实更多的还是根据个人感觉作出的判断。 魏广德这边掐指一算得出的是徐时行拿下状元,貌似自己说出来的话,那不就是总比分2比2了,估计够得裕王郁闷了。 魏广德可没有参与嘉靖三十八年那次这样的会议,只是听高拱提过一嘴,反正那次裕王下注赌输了二百两银子。 裕王确实很民主,也能听进去 “殿下,我看好徐时行。” 魏广德这时候还是大声说出自己的答案,不过肉眼可见的,裕王脸色变得有些晦暗起来。 先前的情况下,裕王心中的天秤本来已经倒向了王锡爵,现在自己一问,好嘛,他又不知道该赌谁胜出了。 在裕王看来,读书人的事儿,应该是读书人最懂。 虽然之前几次猜状元都失败了,可裕王对此事还是很热衷,也依旧相信手下这帮官员。 他们毕竟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又被父皇派到自己身边,肯定都是他认为有本事的。 所以虽然屡战屡败,可他依旧选择屡败屡战,甚至为了翻本,他每次下注赌状元的银钱都是翻倍往上加的。 在他看来,输一次、两次无所谓,只要赌本够,只要赢一次就全部拿回来了。 而他,恰恰就有这个本钱。 上次赌状元,他可是下注二百两,这次他是打定主意拿出五百两银子赌的,要连本带利赚回来。 裕王犹豫起来,到底该赌王锡爵还是徐时行。 “理由呢?” 裕王不死心的追问道。 魏广德呵呵一笑,“殿下,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王锡爵还是徐时行,其实都是有能力夺下状元的,至于最终谁笑到最后,那是陛下的心意了。” “赌” 裕王最终还是没说出,这赌的还真就是嘉靖皇帝心意的话来,虽然这说起来也不算揣测上意。 “殿下,可知这徐时行的来历否?” 这时候,张居正忽然说话道。 他多会来事儿的人,听到魏广德这么说,心中也是更看好徐时行了,原因自然就是,这徐时行还真有一段不一般的经历。 裕王听到这里也是来了兴趣,“说说看。” “坊间传闻有二,一是这徐时行本姓申,其祖上本是苏州富商,后家道败落,父母先后亡故,故由其舅舅徐家人收养,因而改姓徐。M.. 二是这徐时行家中本是寒门,其祖为让他活下来,所以过继给一户徐姓人家。 两个传言相同点都在于徐时行本姓申,想来这应该是没错的。” 张居正说道这里就闭口不言,毕竟涉及别人隐私的事儿,说多了总不好,给人背后嚼人舌根子的感觉。 魏广德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传闻,有些惊讶的看向张居正。 这几天他烦心事儿够多了,哪里有时间打听这次会试上榜那几位的经历过往。 “徐时行,申时行” 魏广德只是嘴里喃喃念叨几次,也记不得自己印象里的名字到底是姓徐还是姓申了。 好吧,他已经被搞糊涂了。 “说起来咱们嘉靖朝还真是的,呵呵” 没等裕王说话,殷士谵就在一边嘿嘿笑起来。 “怎么了?” 魏广德好奇问道,他一时没明白殷士谵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阁老那事儿,当年吕阁老考进士那会儿,就是进士登科录上记载的还是李本,直到殿试后才上奏恢复的姓氏。 不过他那个是图籍误录为李姓,其实他们家姓吕。 要改图籍可不简单,是整个县、府到布政使司,还有户部黄册,所以就算吕阁老考上举人功名,都还是只能登记为李本,以李姓参加会试、殿试,这不考中进士光耀门楣,才上奏请更改图籍恢复原姓。” 殷士谵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