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禀陛下,世番之罪老臣也曾留意过,毕竟惟中就这么一个儿子,两家也是姻亲,只是,唉......” 徐阶发出一声叹息,似是不忍继续往下说。 嘉靖皇帝盯着徐阶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既然堪实无误,你回去就顺便从司礼监把奏疏带回内阁处理吧。” “是。” 徐阶躬身答道,随即又听到嘉靖皇帝继续说道。 “朕未年深居西内崇事玄修,不复与外庭相接,故得掩蔽聪明盗弄威福,乃至罄国帑竭民膏而不足满其溪壑,塞公道悖天常而无用其忌惮。 润乃指其为谋逆,法司亦拟谋判,悉非正法也。” 听到嘉靖皇帝这么说,徐阶心里就是一突,不过却保持缄默,不敢多言。 “严家罪,罪在世番,母牵扯他人。” 最后一句话说完,徐阶急忙跪倒拜服于地,不管是否从心,都大声喊道:“谢陛下体恤老臣。” 体恤老臣? 谁? 徐阶不敢说,只有嘉靖皇帝心里才知道。 不过他却明白,此事在皇帝这里算是了了。 既然嘉靖皇帝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处置方式,自然是宜早不宜迟,谁知道皇帝最后会不会突然改弦更张。 从司礼监拿回盖印的奏疏,徐阶就派人知会刑部黄光升和裕王府,杀头的事儿,自然是刑部决定。 在内阁等到黄光升到来,徐阶把草拟好的旨意递给他,让他亲自去刑科用印,随即问起刑部拟处斩严世番、罗龙文的时间。 “徐阁老,这处斩犯人朝廷早有常例,应是秋后......” “不可。” 徐阶直接打断了黄光升的话,“今日陛下在西苑对我说,‘法司拟谋判非正法’。” 听到徐阶说出这话,黄光升立时就是一呆,显然嘉靖皇帝对此桉也是明白的,只是最后还是批红。 “我明白了。” 旋即,黄光升就知道徐阶的意思,此事不能拖,说不得皇帝忽然变了心意也是有的。 “越快越好。” 黄光升接过公文的时候,徐阶又补充道。 对严世番审判的旨意,六科审核的很快,黄光升过去没多久就办好用印,剩下的就是由刑部宣判,择日行刑。 消息从六科快速向朝廷各处传播开来,之前为了以防意外,对桉子的整个审理过程都是严格保密,任由外界各种猜测,现在终于可以实锤了。 死刑。 霎时间,不止官员们弹冠相庆,邀约一起喝酒庆贺,消息传到民间,百姓闻之大快,各自相约持酒至西市看行刑。 或许是古代娱乐活动太少的缘故,杀头也被百姓看做一件消遣之事,至少在魏广德看来是不能理解的。 官员们喝酒庆贺,百姓以看杀头为乐,这或许就是官和民的区别。 魏广德是在校录馆听到消息,也只是轻轻叹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等散衙后,魏广德直接回家,并未和同僚一起赴宴畅欢。 到家门口时,魏广德就看见杨豫孙、范惟丕在外等待。 魏广德下了马车,两人已经联袂到了近前。 “杨大人,范大人。” 魏广德拱手作揖道。 “善贷,严冬楼的事儿,真的无可挽回?” 杨豫孙直接开口问道。 “徐阁老可曾收下你等的礼物?” 魏广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问道。 两人闻言都是齐齐摇头。 “唉,宫里已经点头了,说什么也都晚了,只能怪东楼兄自己把路走窄了,得罪所有人,焉能不死。” 魏广德低声道。 严世番被逮捕进京,严嵩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这杨、范二人就是严嵩请来的说客,在严世番桉子审理过程中奔走于京城各大府邸。 杨豫孙,乃是徐阁老徐阶的同年,还是老乡,而范惟丕虽然是刚入仕途的小官,可祖上名声大,乃宋时范仲淹。 所以两人一个资格老,一个祖上阔,在北京城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很大面子的。 只不过这次,严世番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太大,到了无人敢保的程度。 若单是徐阶想要严世番死,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可背后还有裕王,谁会得罪未来的皇帝。 这也注定两人这些日子在京城四处碰壁,他们也不傻,知道此事关键就在徐阁老和裕王府两地。 等魏广德进家门后,两人也只好寻地方商议。 魏广德这里,是他们认为最有可能接触到裕王府的地方,至于府中其他人,几乎都不要多想。 嘉靖四十四年三月二十四日辛酉,严世番及罗龙文一起被押往西市行刑,在春日处斩,也算少见了。 一时间,京城百姓蜂拥而至观看,民间对严世番恶行传播甚广,真真假假早就无从说起,不过民意就是如此,百姓早已把严世番看做当朝大奸之人,无不以为杀之而后快。 当日声势甚至超过数日前范应期状元夸官,只能说这一届廷试进士们的风头,被严世番给抢了。 但不管如何,京城官场又多了三百九十四位新进士,而他们在完成朝考分配后,很快就会进入仕途,成为大明朝官场的新鲜血液。 于此同时,都察院里,江西道御史成守节奉命南下江西,负责查抄严家家财。 随着严世番、罗龙文人头落地,严绍庭等被判充军,严家是彻底倒下去了,再不复当年之势。 不过就在此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