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这东西虽然大家私底下有说,可谁敢把他付诸纸上。 指责皇帝修醮以求长生,一心求神仙,竭民膏脂,滥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 任用严嵩奸党 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通政司参议也是好心,今天一早遇到第一个来交奏疏的人,周围又无旁人,所以才要退回他的奏疏,只是没想到自己递过去,地方却没有什么接。 “我说海大人,你这奏疏要是真送上去,你知道后果吗?” 他本也是好心,对方是户部主事,算是一个肥缺,有心结交一二,所以才会如此反复提醒。 “瑞上疏时已备好棺材,诀别妻子,遣散僮仆,且已托人料理后事。” 没想到,面前那老头却是如此回答道。 “你确定?” 通政司参议还想再挣扎下,于是又一次提醒道,“你这奏疏,通篇指斥陛下,可知道后果。 天子真要发怒,怕是会祸及家人呐。” “已经想好了,今日奏疏递上去,我就回家待死。” “你这又何必呢?” 那参议看到海瑞似乎真的已经存了死志,只是轻蔑的摇摇头,他是不理解这个六品主事抽什么疯,非要上奏骂皇帝,关键骂就骂,其实指责皇帝的奏疏他们以往也收到到,可就没见到一封奏疏里用这么多违禁词的。 必须封禁,404。 “来人,过来抄录。”看到海瑞不打算收回,那参议自然也不会继续提醒,而是用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盯着海瑞。 两名经历过来后,参议把海瑞奏疏交给他们,“尽快抄录留档。” “是,大人。” 两人接过奏疏就走到一旁开始抄录,转身时耳边还听到那参议的提醒,“笔拿稳了。” 奏疏已经交出去了,那参议签好收件条,直接扔给了海瑞。 海瑞捡起掉落在地的字条收入怀中,转身离开时,那参议还在一旁讥讽道:“海大人,你这一纸奏疏上去,怕是真没活命的机会了,想吃点什么,今日就去吃吧。” 海瑞只是随意拱拱手,就大步离开了通政司衙门。 没有去户部而是直接回家,他自知此奏疏上去后,自己怕是很快就要下狱。 明知必死,可他心中读书人那点志气还是在鼓励着他,坚持完成了上书,把他这两年在京城看到的,听到的,一股脑全部都写进了奏疏里。 说他骂皇帝,确实,他觉得当今这些年皇帝做的真不怎么样,根本就没有刚登基那些年励精图治的气象。 “大人,这奏疏.” “抄,照抄不误,又不是你写的,只是让你依葫芦画瓢,怕什么。” “这是掉脑袋的啊。” 在海瑞离开后,通政司大堂里,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 对于海瑞的上奏,虽然大家都觉得说的言之有物,可奏疏不是这么写的。 你要指出皇帝有不对的地方,可以,委婉点,被那么激烈啊。 该避讳的,你也得知道避讳。 “这人莫不是个疯子吧。” “疯子能中进士?” “这二龙传言,可能直接要他的命呐。” “别说了,快点抄好,我直接送到后面去。” 那收下海瑞奏疏的参议此时站到一边,催促经历动作快点。 “还是户部的主事,怕是当官当傻了。” 有人想起先前两人的对话,想到上奏之人的官职。 其实,在这个衙门的官员来说,谁不羡慕户部主事这个官职,这真是捞银子啊。 别的地方或许不行,可云南那边的官府到了京城交账,哪次不用心打点,巴结他们这些主事,一撇一捺都是银子。 “估计已经银子赚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自寻死路。” 很快,户部有个傻子主事,上了一道《治安疏》的消息,就从通政司书吏之口传到别处。 一开始,大家只是口口相传,但疏中提到的那些词,却都被人记在心里,毕竟很违禁。 大家都只当时疯子疯话,通政司的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当消息扩散后,很快就有许多人涌入了这里,抄录奏疏的内容,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现,此事似乎不一般。 而跑进通政司抄录奏疏的人里面,赫然就有芦布的身影。 魏广德是在校书之余,听芦布说起今天听到的精彩事,知道户部有个姓海的主事,发疯了般上奏,把嘉靖皇帝几乎所有过失都写出来了,丝毫没有留余地。 魏广德被芦布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依稀记得好像海瑞就是因为上奏疏骂嘉靖,什么“嘉靖嘉靖,家家干净”的话,才骂出了名声。 之前他让段孟贤找机会帮忙引见,不过之后貌似大家都忘了这回事,而再次听到海瑞之名,这人已经作死的上书了。 原本的魏广德只听过这个东西,可对其中原文丝毫不知,其实后世见过的真不多。 不过到了这一世,魏广德好奇心起之下,当即让芦布去通政司抄录一份回来,他想看看这个所谓的“万世治安疏”,或“天下第一疏”到底写了啥。 芦布战战兢兢把海瑞奏疏抄好,就是战战兢兢,以他的身份,太知道自己抄的这东西到了皇帝手里,肯定马上下诏狱,严刑伺候,追查牵扯之人一并治罪。 而这个时候,通政司里其他官吏也是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通政使已经把海瑞的奏疏送入内阁,海瑞结局一定,所以他们说话也没了许多顾忌。 “这个傻子,听说之前你还让他把奏疏拿回去,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