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好好的。” 黄三走到牢门前往里一看,也吓了一跳。 虽然光线昏暗,可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地牢里的环境,也看出来酒菜未动。 随着“哗啦啦”翻动钥匙的声音,黄三把钥匙找到,快速打开牢房进入。 这些动静,海瑞依旧丝毫未觉般一动不动。 到了海瑞面前,黄三半蹲下身子看过去,这个时候海瑞眼睛才动了动,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黄三这会儿心里就是一颤,他居然被海瑞盯的有些发毛了。 “海大人,这酒菜不合胃口?” 黄三壮着胆子问道。 海瑞并未回答,而是依旧死死盯着他。 “得嘞,你在这大牢里也没两顿了,本来想着你这要走给准备点好的,你不吃就算了。” 黄三虽然不知道海瑞是怎么回事,可他不愿意糟蹋这这一桌子酒菜,就招呼着旁边那人道:“海大人不愿意吃,那就咱们吃。” “你说我在大牢里没两顿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海瑞问出来的。 “你这在大牢里呆的时间够久了,应该快要出去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那狱卒随口就说道。 “为何我会被放出来,我可是骂了陛下。” 海瑞追问道。 北镇抚司诏狱,为了避免麻烦,海瑞是被直接看押在地牢里,所以外面那不断回响的钟声在这里根本就听不到。 “先皇在今天已经驾崩了,没人会再砍你脑袋,本来还想着” 黄三随口就说道,只是说到这里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等等,你说什么?皇上他……不!啊。” 当海瑞听到嘉靖皇帝离世的消息,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情绪,反倒十分伤心,不仅干呕起来。 “海大人,你这没事了,该高兴,哭什么啊哭?” 狱卒看到海瑞这样,心中就是不喜,两人快速收拾好酒菜,也懒得理他。 重新锁上牢房的时候,不仅还在嘴里啐了一口,“读书人就是矫情。” 皇帝是谁当,对他们这些吃皇家饭的人来说,无所谓,只要皇帝不把他们辞退了就好。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干呕的海瑞终于缓了下来,不仅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时不时哀嚎两声,闹得诏狱整夜不得安宁。 对象海瑞这样的读书人,做官自然就是想着为民做主,为社稷呕心沥血,眼见嘉靖皇帝胡作非为,他冒死进谏,该骂就得骂。 可是在骨子里,忠君爱国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听闻皇帝驾崩,自然是忍不住伤心哀嚎。 后世许多人把这个时候臣子哭皇帝看成是在演戏,其实不然,或许只有那些半截身子入土的官油子才会有这种想法,大部分的官员都会因为皇帝的驾崩而哭泣。 忠孝仁义礼智信是从他们读书起就被老师反复提及,多多少少都已经融入他们骨子里,和血脉联系在一起。 也只有知天命的人才会理解,死亡就是那么回事,没人能够逃脱。 清晨的京城,昨夜一场大雪降下,把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白色。 裕王府大门已经打开,裕王穿着早已准备好的黑翼善冠,青布袍,腰间是黑角带走出王府,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殷士谵、魏广德等人随在他身后,上了后面的马车。 今日车队前后的侍卫虽然依旧穿戴齐全,可在外面也裹上一层素衣。 到了东安门外时,车队停下,裕王自车上下来,举哀具步行入皇城。 从东安门一直步行至乾清宫,释冠服,披发,诣御搨前叩头哭毕,这才向宫人下命,各门内外官员谨宿卫,发丧。 以大行皇帝宾天告于奉先殿,颁遗诏于天下,报讣音于宗室诸王,严京城守卫,命礼部会翰林院议大丧礼仪。 这就是裕王进皇宫第一天要做的事儿,而礼部也已经准备进大行皇帝丧礼仪注,毕竟这都是有惯例的,所谓礼部会翰林院议其实就是一个过场。.. 第二日,礼部进大行皇帝丧礼仪注,对在京勋贵大臣及各家命妇,军民百姓需要做的都有详细要求。 魏广德他们离开皇宫的时候还在感慨这礼仪是真的多,明日起他就要和其他大臣一样,素服乌纱帽黑角带俱晨诣思善门外哭,之后该上班的还要继续上班。 魏广德这几天倒是不用去校录馆了,这是裕王吩咐的,让他每日进宫来。 好在他现在只是四品官,要是再升一级到了三品,自己媳妇儿也要跟着来思善门外哭临三日。 之后嘉靖皇帝的丧宜就按照仪注进行,魏广德每天进宫第一件事儿就是看今日的安排,然后挑重点和裕王分说。 这天裕王正在灵堂,魏广德则出来透透气,就看见陈以勤用布裹纱帽,垂带,素服,腰绖,麻鞋快步往这边走来。 其实这几天,所有官员都是这般打扮,就算哭灵完回到衙门办公也是如此。 “顺天府那边已经准备好,明日就是文武百官、军民、耆老人等奉笺劝进的时候。” 走到魏广德面前后,陈以勤低声对他说道。 “好,那明日主要是什么官员参与?” 皇帝继位,就算入裕王这般没得选,也得执行三次劝进才能答应下来,这已经是一种仪式。 每次劝进并不是只官员参与,还得官府从民间寻找代表,也就是家世清白的中青年人和老人参与。 “明日由我带领,主要是侍郎一级官员和在京伯爵等勋贵,剩下就是顺天府那边挑选的人。” 陈以勤低声说道,“后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