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让漕运恢复一段时间,或许数年,或许十数年,但最后终究还是会再次面对的。” 魏广德低语道。 “善贷,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可是有什么办法一劳永逸解决水患?” 陈以勤精神一振,问道。 魏广德摇摇头,“水患不可解,治理有用,可以保证河道两岸百姓安居乐业数年,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把漕粮押在这上面。” 陈以勤皱眉,低头思索片刻忽然就明白魏广德的意思了。 “漕运改海?” 当初裕王府推动过这一政策,虽然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可尝试毕竟是做了的。 漕粮到淮水时改道,从淮安出海运到山东,之后更是推出海运济辽一策,执行了数年之久。 “啪。” 陈以勤右手成拳砸到左手掌上,狠狠说道:“忘了此节,黄河泛滥时,漕粮可通过海路运输啊。” “漕粮改海运,可一劳永逸解决黄河泛滥阻绝漕运一事,同时可为朝廷节省七成运力,虽不能解决朝廷的财政困窘,可也多多少少能轻松些。” 魏广德开口说道。 “啊?全部改海,难。” 陈以勤这才明白魏广德的意思,这事儿当初是因为旱灾,运河缺水导致漕运阻断,才勉强通过了此议,在次年缺水难题解决后很快就终止了。 在陈以勤看来,漕运改海一事,临时用用问题不大,可要做为国策却是很难。 漕运的实力太强大了,他们有钱,能够疏通朝中关系,让许多官员都选择站到他们一边。 “新河竣工之即说这事儿,确实不适合。” 魏广德点点头,“唉,之前忙着抄书,倒是忘记这茬了。” 魏广德不由得暗暗懊恼,去年说出来执行,今年隆庆皇帝登基,万象更新之时再说此策,弄不好就能搞成国策,长期执行下去。 机会错过了,就只能等下次。 “虽然现在不能提,不过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和叔大说说。” 陈以勤点点头,他其实支持漕改海,只是又不想引发朝廷动荡。 可是看看现在内阁阁臣,徐阶、李春芳、郭朴,还有他和张居正,按岁数,徐阶属于即将退休的人,几乎可以不考虑了。 李春芳明事理,只要有理,他就算不支持,但也会保持中立。 这对于朝堂上的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至于郭朴,陈以勤可不认为明年他还会继续屹立在内阁。 之前因为战事,言官暂停了对他的弹劾,虽然魏广德调走了些人,可陈以勤相信很快新的弹劾风暴就会再次刮起了。 现在内阁里,徐阶和郭朴的关系可一点也不好。 这样也好,让徐阶更多的底牌暴露出来。 所以算下来,只要能说动张居正支持,在漕运再次因为黄河水患中断的时候,他们联合起来说服李春芳,大事或可成。 陈以勤不认为这两年里会有这样的机会,也不认为三年后徐阶还会继续担任首辅。 以隆庆皇帝的态度,明年,徐阶或许就该主动致仕了。 “马尚书提出的其他策略,又是否可行?” 说完漕运,陈以勤又把话题扯到他最初的目的,一是让魏广德了解内阁接触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魏广德对马森提出建议的意见。 “无甚新意,继续增加折色,也不怕 说到这里,魏广德又指着奏疏后面说道:“还有要御用监、供用库暂停采买各类珠宝玉石,陛下看到了能高兴才怪。” “可陛下应该会允吧。” “允当然要允,若不然就会有御史大胆上言说什么穷奢极欲,呵呵” 魏广德笑笑,和陈以勤随意聊起来。 “增加坐派.班军军饷也要增加折色” 后面的一些意见,魏广德越看越皱眉,最后把马森奏疏递还给陈以勤,道:“这奏疏里说的,华而不实,其中很多建议看似有理实则不可行,行则容易生乱。” 魏广德有句话没敢说出来,那就是在他有限的历史知识里,当初推翻大明朝统治的那位造反头子李自成,可不就是被朝廷革新,节约支出逼反的。 若是崇祯皇帝不抽风要削减、撤销驿站驿卒,或许崇祯十七年的时候,李鸿基说不好还在为大明朝送邸报和文书。 只不过马森的奏疏,看似损害官员利益,但大明朝当官的有多少是靠朝廷俸禄过日子的。 官员们反对的不会很多,或许也就是基层京官会闹一闹。 不过魏广德最担忧的还是班军这些外地调到蓟镇协防的兵马,减他们的军饷,会不会闹出事端来就不好说了。 随着山西战事结束,果然如陈以勤所说,言路弹劾郭朴的奏疏又开始出现。 之前战事紧张,御史们也知道不能在那个时候生乱,所以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战事结束,山西的俺答汗已经退出长城,蓟镇的土蛮部在兵锋打到滦河后也停下来,一番抢掠后退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阶在背后使坏,越来越多的科道言官似乎又想起之前的事儿,纷纷开始上奏弹劾起郭朴来。 甚至有御史把嘉靖四十二年郭朴因父丧守孝之事拿出来说事,御史凌儒上疏,一言:“郭朴先前以父丧,夺情出仕,欠缺孝道,早就为舆论所不齿。”又言:“郭朴之母年老多病,他却不思乞归,不肯去给母亲养老送终,实在是有伤风化,令人齿冷。” 一下子把葛守礼等人致仕的理由搬出来,说郭朴老母年迈,他却贪恋权位不愿回乡奉养生母,是大大的不孝。 魏广德看着凌儒的奏疏都咋舌,专门派人找出他的档案查看,看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