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过这事儿他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何况这段时间也没有人找他说项。 二月,礼部本来事儿就多,会试即将开始,可宫里迟迟没有透露出考官人选。 不过就高仪叫到尚书值房商议此事,魏广德也只是说了说自己的看法,无非就是典制的确实没有,按理应该裁革,虽然是朱元璋封的真人。 魏广德态度变化,主要还是在公文里看到涉及当代正一真人的一桩丑闻,若是没有这事儿,江西那边的官员也犯不着提及此事。 听了魏广德的话,高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随即又拿出一份奏疏递给魏广德面前,“此奏疏善贷先看看,我意以礼部陈文上奏。” 魏广德有些好奇,伸手接过,也不知道高仪打算奏报何事。 只是奏疏到手,他翻开随便看了几眼就心里一惊。 都是人精啊。 原来,这封奏疏是礼部尚书高仪打算复起册立皇太子一事。 这事儿去年皇子赐金册的时候其实高仪就提过,不过当时被隆庆皇帝给否了,认为国丧期间册立太子不好,没想到现在高仪又提及此事。 不过就当前,隆庆皇帝就只有朱翊钧这么一个儿子,倒是听说那个李贵妃好像又怀上了,只是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 高仪这个时候上册立皇太子的奏疏,应该也是知道宫里的一些情况,皇后陈氏并不得宠,很难诞下皇嫡子,这样李贵妃的名头基本是稳了。 想到当初那个小孩儿,魏广德不由得会心一笑。 快速扫视奏疏全文后,看没有问题,奏疏上高仪已经署名,魏广德很自然提笔也署上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高仪应该还会和礼部衙门里其他官员沟通,让他们联名上奏,只是不知道这次隆庆皇帝会不会答应册封太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成与不成魏广德都没损失。 朱翊钧要是这时候被册立太子,等几年出阁读书,自己也算个帝师了。 魏广德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沾沾自喜,不过以前隆庆皇帝是口头这么安排的,毕竟没册立太子,也就没有旨意。 不过想来,以他和皇帝的关系,当不会改口才是。 可是,毕竟自己是后世来的,原本朝中可没有他这号人,要是没有意外,小朱翊钧的授业老师就是张居正。 想到张居正,魏广德有时候真觉得这是个麻烦。 可要说想办法扳倒他,魏广德自持没这个实力,徐阶还在朝,而且隆庆皇帝似乎也深谙分化朝堂之道,当不会一杆子把徐党都打倒。 反正魏广德有这个感觉,皇帝信任他们这班旧人,可似乎也有意维护朝中其他实力。 到了晚上,本来还很愉快的心情因为陈矩忽然到访一下子就没了。 本来今天高兴,魏广德还抱着自己小儿子和魏大成一起玩闹,可等陈矩带来消息,下午的时候皇帝命李芳回家闲住。 “怎么会这样?” 这变化着实有点大,之前一点风声没有。 “可不是嘛,当时我在场,听到皇爷说出这话的时候都惊住了。” 陈矩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公公就是劝谏一句,以前不也经常如此,可这次怎么就惹这么大的祸事?这两天宫里发生了什么?” 魏广德奇怪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李公公请停征近年加增白熟细粳米四千五百石,白青盐三万斤,当时皇爷也点头答应了,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事发生。” 陈矩抬头看了眼魏广德说道。 “李公公的差事由谁接替?” 魏广德又问道。 “皇爷没说停李公公的职儿,只是让他回家休息,自然也没说差事要重新划分。” 宫里的大太监,其实和衙门里官员差不多,尚书抓全局, 看似好像左右侍郎有高有低,其实就是个说法,讲权利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排位顺序有影响。 那些大太监,也是老早就分好各自的事务,一般不会轻易插手旁人的差事,除非被皇帝责罚,丢了职务。 魏广德没想到李芳这么快就看似要倒台,不过还是问道:“李公公现在住宫里还是宫外?” “还在宫里。” 陈矩答道。 太监的家都在宫里,宫外的房子只能算外宅,毕竟他们是皇家的奴才,皇帝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个窝。 隆庆皇帝让李芳回家住,他自然不敢出皇宫,而是只能留在宫里。 “那你帮我多看顾点,没事儿去看看。” 魏广德低声道,“这事儿,明儿我找逸甫说说,看他能不能帮着说说话。” 第二天,魏广德到礼部打算先把公文处理了,再去联系陈以勤中午出来坐坐,就收到内阁递过来已经批红的奏疏。 “诏革正一真人名号,夺其印,以裔孙张国祥为上清观提点,铸给提点印。” 张氏自东汉建武中,张道陵以修炼符水术起,传数世有张鲁者,即史称五斗米贼也,号能摄役鬼物,愚民神而事之,鲁之子元忠即道陵,炼丹处设坛授法。 唐会昌间始赐名真仙,观宋大中祥符间王钦若奏改为上清观,元至正中始封正一教主,真人主领符箓事,国朝因令承袭,传至嗣孙张永绪以淫纵闻术绪死,无嗣。 有些东西,圣旨里不会写,所以公文里才用“不载典制”和“隐税逃役”的名义裁革。 名不正言不顺,又有错,自然该裁革。 快速署名,安排人发下去,自然会有人和行人司,礼科那边的人去江西宣旨,收回真人印。 这其实已经算是隆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