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没别的问题,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苏子郁闷,再咕咚喝了杯茶,便走出亭子,不过,刚走出冬草堂的大门,看到街巷口那堆等着他的巡卫,苏子吓得心惊肉跳,又回来了。
亭子里,那第三个人已经坐在蔺之儒旁边,蔺之儒对那人很礼貌。
苏子马不停蹄的走过去,也礼貌了点,开始和蔼可亲上前谄媚,给蔺之儒递茶,顺带给了那人一杯。
“蔺神仙,您看,您这儿还缺不缺打杂的,我力气大,什么都能做的。”
蔺之儒先看了眼那第三个人,再看沙苑,沙苑便道,“苏公子这两日便在冬草堂住下吧,外面的人碍着少爷的面子,暂时不会动你,等这案子风头过去,便可自由。”
苏子爽快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昨夜的事,还请苏公子如实告知。”沙苑诚诚恳恳,忽问,“公主昨夜,一切行为,是否可正常?”
苏子只觉问的莫名其妙,但为了苟命,还是说了出来,“不太正常,你们知道吗,她通宵不睡,玩牌玩得兴奋,她居然没输过一次,赢了整整大筐钱,但回头她就上告衙门把赌坊给一锅端了,她这脑子,确实和常人不一样。”
三人表情各异,尤其那第三个人有点怒气,掌拍在案桌上,洒了茶水,“你带她去赌坊玩牌!?”气未消,那人又冷冷道,“狐朋狗友,成何体统。”
这个词苏子听得多了,没怎么生气,只是朝他笑了声,“那请问这位富家公子,你难道是正人君子吗?”
又没人说话了。
气氛有点冷嗦,苏子稍微靠近了火盆,离那第三个人远一点,元月都快要过去了,天气应该慢慢回暖了才是。
怎么会这么冷?
琅琊公主府。
解忧从响午开始入睡,在床上整整躺到了半夜,不知是她睡的太累太沉,连痛都感受不到,又或者,是这个人动作太轻柔。
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她想动但被摁了回去,她想挣扎,但手腕被拽着,传来痛感,想了什么,她忽然不动了,任由他的所作所为。
他是有些诧异的,许是觉得她安静不反抗,不太合理,蔺之儒说她情绪不稳定,那个苏子说她还哭了,可在他面前,她变得冷静了,异常的冷静。
不,像是心死,毫无生机。
他就那么让她心寒么?
不知怎么想的,他突然捏了下她伤处,她疼出了声,然后朝他狠狠瞪了过来,眼中有火苗子,看得出她有点想骂人,也许是想骂他混蛋,骂他故意用这种折磨的方式,逼她有点反应。
她咬牙切齿,说出的话有点冷,“皇甫衍,你是疯子么。”
不管怎么样,他似乎心里舒畅了些,还愿意回答她,“是,我是。”
被怼的无话可说,又无处发泄,她起了身,但手却还是被他拉着,她忍无可忍,唤了声,“蝶兰,过来帮我换。”
伏在一旁的蝶兰听到喊声稍稍抬头,又听到皇帝忽然好笑的音,蝶兰很快低下,没有半分要挪动过去的意思。
皇帝伸手,蝶兰甚至友好的将剪子递过去,只见皇帝将长长的纱布剪断,又把剪子丢了过来,伤口处白色纱布的末端绕个圈,系上了一个很好看的结。
蝶兰收拾完残场,匆匆离去。
连应她一声都不敢。
解忧心中不由得嗤冷,公主府再如何大,也没有能听她话的人,所有人只要见到他,便会不自主听话,没有人敢当他面违逆。
这就是他的权力。
这样的压制,让她透不过气。
甚至想,凭什么。
凭什么呢?
他松开了她的手,静静的坐在床边,突然说,“不许拆。”他仿佛知道她会做什么,表面上不与他挣扎反抗,但等他一离开,一定会拆掉纱布,把他上过的药洗的干干净净。
如今的她,能狠到割皮剜肉。
她会这么做的。
“好,我不拆。”她忽然应下。
他正奇怪她这么听话,下一句,她趁势提出条件,“我要去龙海。”
皇甫衍瞄了她两眼,不知该说她得寸进尺,还是说仗着他的喜欢,为她自己谋权夺利,他常常以为是他能拿捏她,可却不知,早早掉到了她的陷阱里,且自甘沦陷。
她既然回来继续承担着公主之名,要去哪里都得他首肯一声,毕竟龙海也是藩王封地,不打招呼就去,会让人觉得是不是公主与藩王私下相交,在密谋些什么。
“你如今被很多人盯着,出去避避风头也好,听闻龙海风景极佳,你若喜欢,可以在那边多玩几天。”他相当于是应下了,“冥栈容这两日应该来了帝都,你和他一起去,我也放心。”
“你怎知冥栈容来了?”除了她和蔺之儒,应该没人知道。
是蔺之儒告诉了他?
“半月前,他上书奏请朝觐,我同意让他来的。”皇甫衍淡淡的提及。
听到这,解忧放了心,她还以为冥栈容真会那样找死,显然是她想多了。
但以现在局势,皇帝突然同意藩王世子入朝觐见,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皇甫劦刚刚接过烫手的皇位,几位藩王都觉得他这皇位得来不正,背地里不知有多少口舌议论,皇甫劦也有顾虑,根本都不敢让藩王进朝拜觐。
那几位藩王都是和她父皇打天下的人,是东明帝亲自封的,封地的财权都握在藩王自己手里,封地官员可自行任命,只需给朝廷交赋税便可,东明帝每年都会请藩王进朝坐坐,聊聊体己话,能控制住藩王,但皇甫家却不能。
皇甫劦在位,四位藩王故意不听朝廷的命令,赋税一年比一年少,还有人拒交,写个折子,说封地治理得很好没出大乱子,让皇甫劦憋着气,后来皇甫家坐稳朝廷,有了实力,铲除了那群不听朝廷政令,谋反作乱的藩王,才把封地权力彻底收回朝廷手中。
不,不能说彻底,还有一个。
那位龙海王活到了现在。
四王之乱后,皇甫劦突然病重,已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