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临盆的模样……
这肚子显然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青年男鬼的动作,他连弯腰将针线放到矮凳上都费劲:“女君不叫奴进屋侍药,生生地熬到灰雾消褪,想来是受很大的苦了,奴家这便去给女君做点营养的东西补充身子。”
他说着,便转身往侧屋走去。
虞白与门外黑黝黝的田野夜色之间,才终于有了点可以跻身逃跑的空间。
但是她还在犹豫,一是因为尽管能走,可体力却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是跑也未必能跑多远;二是忌惮于那看上去虚弱好说话的男鬼,万一发现她跑了会不会直接就暴走,抓回来后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毕竟,看那男鬼似乎想跟她玩什么女尊男奴的Cosplay,而他自己还入戏得挺起劲的样子。
这厢虞白纠结着要不要利落跑路,那头侧屋厨房里男鬼的菜已经端出来了,他艰难地挺着自己的大肚子,低眉对虞白笑得很是温顺贤惠:“女君,菜是提前炖好的,这会儿正热,你进屋坐吧。”
虞白思考三秒,尝试代入人设:“我不吃,”这三个字说完,见男鬼没有立马暴起,她语气镇定了些,继续试探道:“我要离开。”
青年男鬼闻言怔了一怔,眼神难过的暗淡下来,他勉力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无措又局促地道:“女君连一点菜都不吃吗?我下午就在炖了……”
虞白冷酷脸:“不吃。”
“……好吧,”男鬼脸色灰败下来,他端着盘子温顺地往旁让了两步,声调听上去很是落寞:“是奴家这里委屈女君了,田地路不平,还请女君行走小心。”
虞白:“……”真就这么轻易放她走?不是诈吧?
棘手的情况突然顺利起来,虞白反而有些恍惚了,但她往门外大跨步的动作却很利索,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青年男鬼目送她毫不留情的离开,幽幽地叹了声,步履沉重地将不再温热的饭菜端进屋内。
身后木门开合的声音响起,虞白大步走了好几米,发现的确没有鬼追来后,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下来。
远处若隐若现的大概是房屋聚集而成的小村落,窗口亮着油灯昏暗摇晃的橘光,她在尚未完全漆黑的暮色里浅浅辨别了一下距离,发现自己刚出来的那个小屋似乎离村落很远。
而周边也没有其他的房屋,就像是被抛弃放逐了一般。
因此面前几乎是没有可以下脚的人行路,到处都是农田湿地散在分布,这里一簇密集的果树,那里一些杂乱的水草。
虞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刚醒后以为自己正在屠宰场,所以才急着逃离,但真实情况似乎大相庭径,那大肚子男鬼入戏太深,不仅不阻止她逃跑,还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这让他的危险程度在虞白心里直线降低。
而与之相反的是这屋外的野地,随着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就像一张缓慢露出獠牙的巨兽大口,让人心里惴惴不安的直打鼓。
虞白在脑袋里反复思量着,若是这里真的已经是鬼怪的大本营了,她一时半刻也逃不出去,要是冒冒然闯进野地里,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更糟糕的情况。
而身后大肚子男鬼的小屋却是已经相对熟悉,且确定了暂时不会伤害她的存在……
嗯,一比较哪里都说得过去,就是有一点不好,十分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
虽然害怕黑夜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天性,但是鬼怪啥的也很难顶好吗?!
选择回去,对虞白来说是一个相当艰难的决定。
她一个曾经连看鬼片都会尖叫的芝麻胆子,现在甚至开始挑战极限,准备要与鬼怪呆在一块过夜了。
就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