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 “也不早了,咱俩还是睡吧!”
月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白亮的与黑暗如此的格格不入;身边的林珑呼吸均匀,想必已悄然入睡。杨芳萍却比睡在门板上还要难以入眠。这一天的风云突变,恍若隔世般的,撬开了难以变通无从破解的困局;现在想起来,心还会怦怦的乱跳,被拯救的大概不仅是被禁锢的身体,还有迷茫萎顿不知所措的灵魂。可让自已也意外的是,原以为今天看到丁宁宇,会激动会委屈会嗔怪,可实际上却如一个旁观者,心如止水的陈述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何尝不明白,他对待她的态度,不过是在弥补他心里难以抒解的愧疚。而父亲也默认了这种类似兄妹的亲近,却绝口不提男女之情。是啊,这是父亲心里深刻的痛,自然不想重蹈覆辙。 只是他的女儿们,都有这样的宿命。不过她杨芳萍,相较于温和的姐姐,性格里流淌着赵家的血液,继承了母亲骨子里的桀骜不驯,那是一种基因的复刻,哪怕出生之后再也不曾见过母亲。想到这里,杨芳萍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她奢望了,一味的想与命运抗争。可笑的是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还能渴望象普通人一样,过岁月静好的日子。面对了接受了认命了,可当这个名字不经意在唇齿间呢喃,心里依然会掠过难以忽略的疼痛,久久不能消散。或许这就是她命里难以痊愈的顽疾,除非她死了,否则一辈子都好不了;不敢想,将如何度过,之后心死如灰的日日夜夜?
林珑背对着杨芳萍假装睡着,努力的调整呼吸,尽可能不翻身。或者从一开始,她对杨芳萍就有着某种难以言述的戒备,她嫉妒杨芳萍自然而然的大胆,羡慕她与丁宁宇之间随手拈来的亲密。如果之前她曾天真的以为,再过一阵子,也可以象杨芳萍那样,与丁宁宇亲和的相处;那么现在她终于清醒,打小胆怯的她,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状态。她和他,那个盒子谜一般的闪现之后,就象两个平行世界的人, 没有任何工作之外的交集;就算在街上遇见,也不过是点头之谊。她心虚又懊恼,却也不敢说什么做什么;不过现在也渐渐的不那么执着有什么进展,一切放在心底,不与人言,仿佛才是最安心的,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是她一个人的,只不过与他本人无关。想到这里,林珑不由轻叹,杨芳萍,这时又在想些什么?丁宁宇这个名字,就象横在她们之间不过跨越的屏障,哪怕同病相怜也无法惺惺相惜;就算感同身受也不能彼此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