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了。她诚然不是梁上君子,被抓个正着,亦十分尴尬,眼神慌张得不知道该放哪里。
槛内人衣衫齐全,只是稍显凌乱,怀着隐秘的欢欣迎门,一遍一遍细细描摹着熟悉的容颜,良久,含蓄问候,“听闻你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多谢记挂,已经好多了。”
润玉的气色比她这只病猫还难看些,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有心相问,想想又算了。既是决心诀别,多说无益,不如咽下去的好。
再度陷入沉默,但尴尬似乎只属于她自己。
润玉目光坦然,甚至带着一点含悲成全后的欣慰,仿佛是自己欺骗了他,今日上门来得他宽宥成全。真是好没道理。侧身避过润玉的目光,愈发心慌。
润玉以为她要离开,上前一步,却碰到一个精致的锦盒,一愣。
踏雪心中得了一点勇气,对着空气干巴巴地念:“今日我是来还你东西的,不想打扰你休息了,实在抱歉。如今我既已大好了,这个还是还给你罢。”
“这是什么,”语调淡淡,听不出几许惊澜,“你为何不敢看我?”
记忆中他的眸一向静若深潭,此刻竟也烫人得很。
“还你就是还你,为何要看你。东西已在这里,你自己看就是。从前是我不知轻重,往后不会了!”寥寥数语,说完却觉得口干舌燥,燥的很,须得赶紧离开此地,痛饮两盏清茶。
此地的主人却不肯体贴人意,握着她的左腕,不让她如意。不松不紧,又挣不开,手上力道拿捏得刚刚好,因此格外惹人气恼。
“你干什么?”天色未明,朝露晞晞,凭空升起几分火气,明明是理亏的不是她,他怎么可以这么蛮不讲理。
踏雪手腕纤纤,空无一物。润玉深吸一口气,“莫要赌气。岐黄仙官尚未寻出心疾治愈之法,你且戴着它,它能护住你的心脉。”
“心疾,什么心疾?”踏雪一脸困惑,她不就是受了点刺激,梦见些旧事么。
润玉眸中惊诧一闪而过,温文解释,“许是岐黄仙官嘱咐时,你尚在梦中。”
这样严重的事怎么阖府上下没一个人告诉她。润玉的话或可解释为何一夜之间玩器成了护腕,但此时听来更像是在自圆其说。
“生死有命,还是顺其自然吧。”她一只没家没业的野猫,哪里就这么金贵了。
“你不想见瑛娘了吗?”君子如玉,其声如磬。
踏雪闻言一滞,立在原地。
润玉的叹息在耳畔响起,像是撞在她的心上。
她明明是来与他了断的,为何此刻乖顺地等在这里,看他拾起护腕,温柔地戴在自己的手上,不愿错过他的每一个动作。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