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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握着月下仙人珍而重之的小盒子拧眉苦思,浮想联翩,浑然不觉对面换了人。
润玉递她茶水,她也无甚反应,想起昨夜被弃置在地的枕头,润玉以为她还在着恼,温声开口:“昨夜之事是润玉逾越,今日本该登门,然公务缠身,又让你久侯,今日必定……”
晴山君才讲完共处一室,就开始讲“昨夜之事”如何如何,踏雪神游天外,想象与现实相接,拼凑出个错乱的版本——他俩居然是真的,还舞到她的面前了,热血上涌,拍桌而起,“什么?”不慎将天帝的话截在一半。
乍见对面大变活人,立时呆若木鸡,踏雪支支吾吾找补道:“对对对……对不起,昨夜的事我也有责任,你不必放在心上,千万莫要登门,月下仙人他有些误解,一时可能接受不了太多。”
润玉竟然真的要去姻缘府,幸好他被公务绊住了,又幸好月下仙人没让她睡回笼觉,但凡一环扣错,怕是要天翻地覆,而这一切祸事都因为她贪心不足,蛇腹吞象,还满口狐言胡语。
润玉的想法显然和踏雪迥异,讶异之色似电一般闪过,面上的疲惫与霞色亦被一朵遮天蔽日的阴云覆盖,晦暗不明,“昨夜虽未酿成大错,但终究是润玉轻薄,必定为你的清誉负责。彦佑才离了姻缘府,又为花界奔劳,叔父仍执意要招他为婿么?”
“我不要你负责,我会为自己负责的,况且这又关彦佑什么事。” 她上门安抚,反遭逼婚。
正在烦躁之时,一缕清风卷来一丝茶香,“且慢,”踏雪忽然发现此处有一个她擅长的角度,遂露出了今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你醋了!”
踏雪坏笑着打量润玉阴晴不定的脸色,润玉往左看,她就往左跳,润玉向右看,她就再向右边蹦,直看到那张白净的脸复又红润。
恶猫今朝有酒今朝醉,越想越开心。
“与他没什么干系,”是你和晴山君的朝朝暮暮感动了你叔父,“我早已和月下仙人解释清楚了,没有什么东床快婿。”
润玉面色稍霁,却骤遭贴心关怀。
“你昨夜没睡好吗,眼睛怎么红红的?”
踏雪盯着他眼中丝丝绕绕的红和青黑的眼圈很是心疼,做天帝委实太辛苦了,休沐也不得安生。她也是一大早被迫出门,虽然归根究底是她咎由自取,但勉强也算与润玉同病相怜。
恶而不自知,是为大恶。
润玉扶着额角,颇为无语,瞥见桌角放着一个小木盒,问道:“那是什么?”
踏雪只当他疲累,纠结道:“不知道。你叔父让我给你的,吩咐了务必要你当面拆看,我回去要给他回话的。”
已经有半个时辰,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收工,回她的小床午睡。
近日诡异的事略频繁了些,踏雪殷勤地把盒子递到润玉手上,润玉颇不适应,端详一番,无甚特别,又问:“为何忽然要你来送这个?”
“你先看看里面是什么,”踏雪笑得纯真无害,心中却道:快点看,看完了她才知道怎么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