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齐叔拿出自己踩的草药交给了赵燕翎,赵燕翎替司马无情包扎伤口,基本上将司马无情整个身体都缠满了纱布。
司马无情感到浑身不自在,他知道,等明天早上醒来,他身上的伤口只会更加疼痛。
这一次所受的伤,是他出道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他更担心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内力会反噬。
“平哥哥,你在想什么?”赵燕翎发觉司马无情有些失神,便轻轻推了推他问道。
司马无情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赵燕翎。他觉得必须想办法与赵天豪取得联系,以他目前的状态,万一独眼魔鹰的人再来,他根本无力保护赵燕翎。
“是不是伤口还很疼?”赵燕翎知道,一路走来司马无情之所以一声不吭,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若是换做是她,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明天问问齐叔,哪里可以找到大夫,我下山去帮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不行,你下山随时会遇到独眼魔鹰的人,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你放心好了,我自己的伤我自有分寸。”
司马无情转移话题,问道:“燕翎,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第一次为你疗伤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体内有一个很强烈的真气,我相信这股真气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形成的。这么高深的内力,是你爹教你的吗?”
赵燕翎摇摇头,说道:“我爹反对我练武,怎么会叫我修炼内家心法呢。我练剑还是半年前才开始的呢。”
“那就奇怪了。其实你的内力非常深厚,否则怎么能够一掌震退独眼魔鹰?独眼魔鹰名震江湖的绝技就是他的纯阳气功,换做是我,跟他对上一掌,也是祸福难料。”
司马无情回想起赵燕翎与独眼魔鹰对掌的画面,说道:“如果你能善加运用你体内的真气,将来必定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真的吗?那以后二姐就不能欺负我了。”赵燕翎想想都觉得很开心,说道,“我爹没有教过我,不过我想我知道这股内力从何而来。”
“难道有高人暗中指点你?”
“我娘死的早,我是莲姨一手带大的。我自幼体弱多病,我也不记得从几岁开始,莲姨教了我一些奇怪的打坐姿势。说来也奇怪,我的身体慢慢好转,很少再生病。”
“你莲姨会武功?”
“不会啊,莲姨只是个弱女子。”
“那她的打坐姿势从何而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去见到她之后问问她。”赵燕翎只知道自从开始打坐,她的身体就变得很轻,就连听力也格外灵敏,却不明白原来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内功修为。
她看着司马无情若有所思的样子,在他对面坐下,说道:“现在该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了。”
司马无情愣了愣,他猜到赵燕翎想要问什么,却不点明说破,正了正坐姿说道:“你问吧。”
凌凝月的事情一直在赵燕翎的心里,就好像是一根拔不掉的刺。
仿佛看不到伤口,可是碰到的时候却格外的疼痛。
“你跟望月山庄,究竟有什么关系?”
司马无情看着赵燕翎许久,说道:“你其实是想问我和凌凝月的关系吧。”
赵燕翎被戳中了心事,却不愿意承认,逞强说道:“你和凌凝月……跟我有什么相干……我只是好奇望月山庄为什么那么想要白玉观音。”
司马无情知道赵燕翎口是心非,也不再去逗她,说道:“望月山庄为什么想要白玉观音,我真的不知道,至于我和望月山庄的关系……”
司马无情的神色有些黯淡,他想起了生命中最灰暗的那段岁月。
“望月山庄的庄主凌霄与我爹是八拜之交,在我四岁的时候,我爹就与凌霄为我和凌凝月订下婚约。我七岁那年,仇家上门寻仇,我娘将我藏在地窖之中躲过杀戮,他们二老却双双亡故。”
“我在地窖中躲了三天三夜,后来幸得我叔叔相救。我叔叔为了要抚养我成人,怕我受到委屈,所以一直没有娶妻。”
“直到我十一岁,我叔叔接到中州名剑大会的请帖,他怕我没人照顾,便将我送到望月山庄,托付给凌霄。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叔叔。”
司马无情忽然停顿下来,赵燕翎能够感受到他的悲伤。
她轻轻握着司马无情的手,低声说道:“平哥哥,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事情的,我不想知道了。”
“傻瓜,跟你没关系。”当初,司马无情以为叔叔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道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噩耗,中原一剑的名号归属赵天豪,司马昆死在了七星齐照之下。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叔叔死后,我就成了孤儿。在最初的日子里,凌霄对我还算不错,可是日子久了,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态度的转变。”
“两年后,凌霄提出解除我和凌凝月的婚约。我不想强求,交还了信物,便离开了望月山庄。”
赵燕翎静静的聆听,虽然司马无情将这些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其中的辛酸和艰苦。
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也死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当然不好过。他离开望月山庄之后是怎么生活的?
赵燕翎想知道,却不敢开口询问。那段日子对司马无情来说,一定是不堪回首。
也许,支撑着他勇敢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找赵天豪报仇!
赵燕翎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长久以来,她只站在她的立场,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司马无情着想。
放下这段仇恨,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她上前挽着司马无情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说道:“平哥哥,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不会再问你那么傻的问题。我不会再怀疑你。我…….”
“燕翎,对我来说,那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怕……”
司马无情没有再说下去,他与赵天豪之间的决斗虽然没有进行,可毕竟有过这一段往事,他和赵燕翎之间,会得到赵天豪的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