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用脚拨弄盒盖盖上，飞快捡起盒子跑到一食堂路边扔进垃圾桶，然后嫌弃地抬起双手跑进食堂。
这一系列动作迅速得让作为男生的左陆一头雾水，甚至是毫无存在感。
他忽然很想笑，这个不会嗷嗷乱叫吓到跳起并且空手捡死老鼠的女生酷极了。
余晖跑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用洗洁精洗了一遍又一遍。左陆陪在她身边，眼看着白白嫩嫩的双手被搓红。
“差不多了。”
余晖又按了一泵洗洁精，啐了一口：“晦气！”
左陆抿唇微笑，发出一声气音。
余晖问：“笑什么？笑我看上去是个好欺负的小白花，实际上是一个钢铁直女？”
他笑意愈盛，看到她粉红纤细的手腕时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然后打开水龙头，任沁凉的水漫过手腕，淌过手背从指尖落下。
“市里选拔赛是什么时候？”余晖问。
“5月底，跟科技文化艺术节同一时间。”
“其实按你的成绩不参加奥赛国内的大学也是任你选。”
“不想熬，留着时间看小说。”
余晖拧紧水龙头，放低手晃了晃。
“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左陆问。
“见惯不怪呗。”她表情风轻云淡，仿佛这是家常便饭。
左陆关上水龙头，与她一同往食堂门口行去。
“我家是山上的一座两层的老房子，过年坐在火房里烤火的时候，就经常能看到老鼠窸窸窣窣地挨着墙飞似的跑过。山里面小动物很多，可以经常听到啄木鸟咚咚咚地啄树，小松鼠爬过门前的柚子树。我还见过黄鼠狼。听起来好像童话世界，实际上就一山旮旯。”
左陆朗声一笑，“你家乡肯定特别漂亮。”
“当然，我从不羡慕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因为我们那个小村庄就是一个桃花源。”
如此美景说起的时候本该是神采奕奕，可她却缓缓垂下眼帘，黯然神伤。
往事浮上心头，淡淡的乡愁带着一丝触目惊心，那是她不敢踏足的桃花源。
“要集合了。我书！”余晖忽的想起，慌张地要返回。
“在这。”左陆举起手上黄皮的刷题集，含笑的眼睛带着宠溺地看着她。
余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落下一本刷题集仿佛比天降仓鼠还吓人，“谢了。”
食堂外的樟树下，阳光穿过树冠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四月末梢的风褪去春寒，温和地拂过脸颊。身着春季校服的少女的身形与身旁的男生一样单薄。
左陆走下人行道的台阶，转身与余晖相对而立。
微风拂动她蓬松的齐刘海，露出额角白皙细腻的皮肤。人行道的台阶相对矮，他们的视线勉强齐平。
他直视着她漂亮而清澈的眼睛，轻柔地说：“考完试，我有话对你说。”
即便不看言情小说，她也知道这句话的后续。
因为必定要拒绝，所以她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只轻微地点点头，“也好，我也等你考完再说。”
他们都清晰地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这20余天的时间仿佛是给彼此最后的思考时间，期间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