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饶了我吧,姨娘!”
死亡关头她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挣脱曹管事的束缚,迅速往前爬,厚绒地衣上留下一长串水渍,她伸手妄想去抓橖宴的脚,亮晶晶的可疑液体差点抹橖宴一腿,橖宴眼皮子微微颤抖,一脚踹在她额上,将她踹开。
曹掌事心里叫了一声老娘,快速扑上去摁住了她,叫外面的粗使婆子拿绳子把她捆起来。
屋子里吵哄哄的,仆妇们乱作一团,收拾着屋子。
艾歌被堵住了嘴,在地上虫一样地扭动。
白真真自身难保,可看着他受惊出丑的样子,没稳住露出半声笑。
谁不知道橖姨娘性子阴沉不定,谁敢笑他啊。
室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橖宴极速呼吸着,头顶乌云密布,怫然不悦:“砍了!给我砍了!”
这就要砍死她?白真真脚一软,差点一口气厥过去。
曹掌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橖宴被她的反应取悦到:“我说砍你了吗?”
真真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差点再次滚下来。
幸好不是砍她呀。
她按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如是想着。
橖宴冷哼了一声:“啧,出息。”
真真埋着头偷偷撇嘴巴。
可橖宴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单膝支在榻上,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她若有所思,在白真真实在是忍不住抬起头的时候,突然露出牙冲她阴气森森地笑。
真真垂下头:......他可真是有病。
橖宴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观她低头时的小表情,这小婢定是在心里头骂他。
“真真今日受委屈了,如此,这亲自监砍的机会就留给真真。”
“真真,如何啊?”
白真真瞳孔一缩,牙都在上下打颤,橖宴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十分满意地让曹掌事将她带下去。
白真真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人杀人,何况是砍的方式。
她想了一下小时候村里杀猪是用砍的,难以想象像杀猪一样杀人。
更何况那是她自小认识,一同长大的人。
她被曹管事带出西厢房,有意识的时候,院子里早已没了艾歌的身影,只院子里的苗圃和影墙上溅上了鲜血。
白真真眼神空洞地看着那片暗色的血,整个人都在发颤。
她确实想过杀人的,她醒来第一眼看见橖宴的时候就想杀他,但没得手。
现在亲眼见到了人死,死的还是她熟悉的人。
不远处的后罩房里,厨娘正在用滚烫的热血烫现杀的老母鸡,只一层皮连着的鸡头歪扭扭地挂在水桶边上,未凝固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她正和人说:“现杀的,力气大的咧,头都砍掉了,身子还在扑腾,扑了老娘一身血。”
“明天有老母鸡汤喝咯。”
白真真听着,忽然觉得空空的胃里一片烧灼翻涌。
她扶着墙,弯腰想吐,却忽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橖宴站在窗牗后,冷眼看着昏迷在地上的少女,院子里还未回屋的仆妇们乌泱泱地小跑过去把她抱起来,送回房间。
只是见到别人杀人就已经是这般脆弱不堪,甚至满脸泪水。
如此懦弱多情,还想亲手杀他。
他笑了笑,拖长了声音,冷冷道:“好姑娘,可要记住今日,记住这杀人的滋味。”
“多爽、多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