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感冒药,擦了遍身子,贴上退热贴,陆佳宜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间已过黄昏,窗帘外的天色转眼跌入夜幕。
陆佳宜翻了个身,被褥像云朵裹在肌肤,舒适到令人爱不释手,她抱在怀里使劲嗅了几下,恍悟此时正置身何处。
陆佳宜皱眉又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薄荷皂角味,男人被窝好像也没那么难闻嘛。
正这么想着,头顶的灯骤然点亮,金煜一只手插在中裤口袋,清闲地倚在门边。
“好点没?”
陆佳宜这病说难听点就是他害的,这会脑子清醒后,看他的眼神多出几分幽怨,后者接收到讯号,转眼变脸:“好了回家去。”
一下逐客令,陆佳宜就装死,被子掀过头盖得严严实实。
“别装死了,起来吃点东西。”
她其实快有一天一夜没进食,经他这么一说,立马感到饥肠辘辘,连滚带爬起了床。
桌上有麦当劳,有泡面,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她毫不犹豫地挑了汉堡。
“怎么是早餐?”
“早上剩的。”他低头吸泡面,包了一大口在嘴里。
比起麦当劳正餐时间售出的那些炸鸡汉堡薯条,她一直都偏好早餐系列,特别是嘴里正在吃的猪柳蛋麦满分,加热一下都还那么香。
一份套餐让她吃得精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转眼看到眼前那碗汤,瞬间变成了一只泄气的气球。
陆佳宜离家出走一天一夜了,期间手机毫无动静,还说她不是垃圾桶抱来的?
她无精打采地打开手机,例行公事般切进微信处理消息,惊诧地看见自己在五小时前回复过陆文军,顿时毛骨悚然。
“金煜,你家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金煜对她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习以为常,不露情绪地望着她拌了几下泡面:“我家最不对劲的就是你。”
“不是这意思。”亮出手机给他看:“我遇到灵异事件了,居然在睡着的时候给我爸回了消息。”
她有理有据:“你看,五个小时前,我脑子还在发高烧呢!”
她深信不疑的表情咬定自己遇到灵异事件,金煜望在眼里,嘴角早已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你家不对劲!”
“六加一。”他收敛起笑意:“你别太荒谬。”
抽了张纸巾擦嘴,随手丢去桌上,金煜向后一靠:“消息我回的。”
平地一声惊雷,陆佳宜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
他双臂抱在胸前:“哪个傻子用自己生日?”
忍不住白他一眼,十分生气:“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还学她口气学得那么像!
“我不回,你爸能打到手机没电。”
这倒是有可能,陆佳宜不安地握着手机,向他狐疑一眼:“你没有看别的吧?”
他挑着一边眉毛,神情让人捉摸不透:“怎么,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她晃一晃食指,面容十分镇定,生怕别人看出,她已经买好飞往北城的机票。
他故作高深地“奥”一声:“去北城是吧?”
陆佳宜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冲他警告:“你别在我妈面前乱说!”
“嘴长我身上。”意思是,别管他。
急得陆佳宜恨不得找根针线给他嘴巴缝起来,手指不安地敲在桌面,对那招开始屡试不爽:“金煜哥,你别这样嘛。”
室内冷气充足,加之语气助攻,皮肤所到之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听得他心神恍惚一下,耸了耸肩才适应:“陆佳宜,你跟哪学的?”
陆佳宜扁扁唇,老实道:“男的都架不住女的撒娇叫哥啊。”
她试下来,觉得效果显著。
“原来你把我当男的。”
他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是从未把她当过女的看待,陆佳宜略感受挫,无所谓轻哼一声,恢复正常语气:“反正你别跟在刘艳面前提我!”
“我吃饱了闲的慌?”他可不像陆佳宜那样,吃撑了就喜欢到处多管闲事。
陆佳宜翻了他一个白眼,躺去沙发玩消消乐,一直磨蹭到八点多,准备灰溜溜回家了。
走到卧室门边欲和他打个招呼,就听见开着条缝的门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通知下来了,八月入职,北城那地我是有去无回了。”
“房子空那,东西我还没带走,月底前我回去待几天,到时候请兄弟们吃顿散伙饭。”
“那回头聊。”
挂了。
手机扔到卷得一团乱的床上,金煜反手拉开门,赫然看见陆佳宜堵在门边,神情讳莫如深,对她的行为已经没了脾气。
“偷听我打电话?”
“也不是什么重要机密。”
金煜绕过她往卫生间走,陆佳宜亦步亦趋在身后:“你哪天回北城?”
“关你屁事。”
“问问嘛。”
金煜停在拉门边,忽转过半个头,眼神示意她。
后者乖乖地退一步说:“你继续。”
拉门在陆佳宜眼前合上,看着毛玻璃内模糊的人影脱下一半裤子,起先还未发觉有何不对劲,伴着那阵水声越来越大,陆佳宜脑中忽闪而过昨夜尴尬的一幕,面庞倏地一热,赶紧溜远去了客厅。
等金煜洗完澡,陆佳宜又跟上他脚步走到卧室门边,直截了当地道出本意:“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你在北城的房子借我住几天?”
她既然提出来,就不存在商量的余地,分明是打着要搞定金煜的想法,后者早就心知肚明。
“那你告诉我,去北城做什么?”他擦着脑袋坐去床上,掀开被子就看见几根歪七扭八的头发丝。
反正早晚得知道,陆佳宜不加遮掩说:“我报了全国新歌手大赛,进了北城预赛。”
她喜欢唱歌,梦想是做一名歌手,金煜一直都知道,没再同她唱反调,靠在床头抱着胸问:“赛场哪个区?”
“龙湖区